【aph/耀黯】君之疾1(3)

余光看到王耀在不远处，王黯眯起眼睛微妙地勾了勾嘴角，不留痕迹地看过去，思绪翻腾不止，如同一团扯不明白的棉絮现在终于扯出来一个头，心里说不清是兴奋还是颤抖，直到看清了王耀的动作之后才冷静下来。
他不像是在偷看。王耀拿着一根短短的树枝在地上来回划拉，毫无章法，如同画符一般，再配上他凝重的面色，活脱脱是在做法。王黯看不明白那是什么，只当是小孩子在消遣。想明白了之后，王黯反而有些失落，还混杂着说不明白的恼怒。
这都是小事，在外流浪的小孩喜欢在地上瞎画或者不会用筷子都是很正常的事，远不至于被拿来大做文章。可王黯不这么想，他怀着最大的防备和敌意面对王耀，任何一件关于他的事都不是小事。
王黯神色莫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王耀被这奇怪的眼神看得慌乱，心底生出被审视的错觉，像羚羊面对天敌时一样，让他想夺路而逃。
“你真的不会用筷子？或者说是你忘了？拿着筷子用给我看。”不带丝毫起伏的话语落在王耀耳旁，如裹挟着冰雪的凉风向他袭来，无处可避，无力反抗。筷子仍然摆放在碗边，王耀瞧着眼前人的脸色，缓缓拿起筷子，万分为难。
察觉王黯打定主意要看他用筷子，他把筷子握在手心里，试着朝盘中的白菜插去，结果自然是插不起来，他手足无措，神色很慌张。王黯眼睛眯起，收起了情绪，不着痕迹地挪过去：“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

他带着凛冽的寒意，即使嘴上说着抱歉，也让人无法坦然相对。王耀看出了言行间的敌意，缩在椅上，看起来无辜极了。
王黯很和善，又靠近了一些，“来，我教你。”在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人面前，王耀战战兢兢，仿佛外界的交战影响到这里，带来了属于兵器的冷硬和腥气。
第二天，王耀被人带进了书房。除了放置整齐的书和一张桌子之外，书房的东南角有一个书架，上面只放着一个盒子，格外显眼，并且与周围格格不入。
王耀对这里的主人搞得心神不定，处在极度的忐忑中，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且突兀的盒子。王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手中的毛笔随意转了个圈，随后扔落在砚台上。
仆人完成任务之后关上了书房的门，只有他们两人待在里面，一坐一站，很是生分。“你昨天在院子里写写画画是不是在写字？”
“是，我想写自己的名字。”这倒不是什么错，王黯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地有些舒爽，他很喜欢这个低眉顺眼的王耀，心里一开心，非常大度地说要教他写字。
王耀学得很快，并且进步神速，执笔熟练自然，写出来的字凌厉之至，锋芒不加掩饰，尽是少年人的张狂。
这气势与王黯并不相同，老练又独具特色，显然不是朝夕能练成的。这小子一定在瞒着些什么。王黯允许他自由出入书房，除了那个盒子不能动，其他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