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8)

“是府尊要你来的。”捕头道。
“是。”部下道：“你已经五天没去过府衙了，府尊很担心你。而且，你再这样下去，他也护不了你了。你知道，你这个位置有不少人都盯着。”
“你刚才不是问后来怎么了吗？”捕头自顾自道：“后来，青娘子的技艺增进，便去秦淮河边的酒家花坊卖艺，很快便出名了，虽然三教九流之地鱼龙混杂，但凭着她的聪慧和那夫人的帮助她的生活还算自在。只可惜那年江南王谋反，当地各方势力趁乱而起，治安混乱，有一支本是不入流的地痞无赖组成的，不成想借着东风，竟也猖狂了几日，后来将军奉命平叛，随手便将他们剿灭了。但那几日里他们抓了青娘子，只因他们其中有个年轻人心里喜欢她，随手说了句浑话，引得这些无赖动了邪念。”
捕头的表情是那样痛苦，以至于部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笨拙道：“那年江南地带实在是乱得厉害，要怪就怪江南王野心勃勃，那些无赖欺凌弱小，道德崩坏。总不是你的错。你也是秦淮人士，想来当年也是受害……”部下卡住了，他猛然间猜测到了什么，看着捕头苦涩的脸，说不出话来。
捕头仿佛没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仍看着那张画像，半晌抬头，疲惫道：“你说的对。这件事该过去了。告诉府尊，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年轻的部下浑浑噩噩走出了捕头朴素的宅院，顺利完成了任务，但他不觉得高兴，反而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如今已经倒闭的客栈门前，心里想着，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受尽苦难的女人，她很努力地反抗过不公的命运，她是值得敬佩的。
如果她还活着，永远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