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遥远 叁(3)

莫瑶虽然不常参加他们的聚会，但清楚放松状态下的金有谦和清冷寡言沾不上半点关系，更何况是和好友重聚。
抿嘴笑笑，给金有谦盛了小半碗汤，剥了几个他爱吃的虾，又叫来服务员加了饭后甜点，才堪堪来得及给他再夹点菜，莫瑶就被场上的其他女孩子拉进了她们的讨论中——其中的一个女孩子在前几天的毕业典礼上被男友求了婚。谈及当天的情形，女孩脸上的神情羞涩又幸福，其余女孩子送出祝福后也叽叽喳喳地聊起自己家男友曾经做过的浪漫往事。
相比她们的兴奋，莫瑶不知自己应该作何回应。她想起一些自己短暂人生里算是比较重要的人生时刻：初高中的毕业，她为了参加金有谦的典礼，都没来得及和班上的同学好好道别；高中时她策划的校园祭，因为金有谦不想错过校际巡回篮球赛开始前的受训，她一个人看完了尾声的烟花；大学时姐姐举行婚礼撞上金有谦科创项目成果的验收阶段，她拿着贵重礼物自嘲幸好金有谦没有到场，省去她不知如何介绍的局促。
从未得到定义的关系，该怎么判断是否已经达到爱情的标准？她和金有谦之间，能存在怎样的未来？

回过头来，餐桌上的酒瓶已经被撤下去了大半。
俯身小声提醒金有谦注意自己酒量，得到“人生得意需尽欢”的回复后莫瑶尽是无语。不好再打断他们神采奕奕的讨论，莫瑶能做的只有给司机发去调高车内空调温度的信息，以及提醒服务员可以让后厨准备饭后甜点了。
看到自己爱吃的甜点端上桌，金有谦甚至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真是圆满的一天，他一本满足地想。
直至被莫遥扶着坐上汽车后座，金有谦脸上仍然挂着傻乎乎的笑容。醉意和快乐让金有谦只想凭本能行动，软软地倚在莫瑶的肩头，他开口：“莫瑶，我们回家吧。”
或许是因为幼年落下的病根，金有谦压力大时很容易头痛与失眠，求医无果，却发现他总是能在莫瑶身边平静入睡。高中的时候尚且还没那么严重，升上大学以后金父便将家里的部分产业交由金有谦管理，课业与事业上的压力常常恼得他只能半夜向莫瑶打来视频电话求救，因为这样的情况频频出现，莫瑶最后干脆搬出宿舍租了个两居室。暖黄色灯光下，莫瑶与他相伴度过了许多个难眠之夜。于金有谦而言，他说的回家即是指去莫瑶的住所，那个给予了他难以计量的平和感之地。天色亮起后，就有动力重新振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