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憨和杨院长的对决(2)
“今天是你接受治疗的第六天,这次治疗时间三十五分钟,进入治疗室前先解决大小便,没有别的事情在横线外排队等候。”那人仿佛机械般告诉赵老憨注意事项,然后便再也没发出声音,连喘息声都听不到,直到下一个接受治疗的人来。
赵老憨无趣的踢着眼前的白线,他开始重新回忆瘦肉那一晚说过的话。
“伤害别人的能力,同样会伤害自己。”
“想不通,成年人说话一定要那么难懂吗?”赵老憨嘀咕着。
“赵老憨!进来!磨叽啥呢!”一个白大褂探出头来,朝着赵老憨喊着,吓得赵老憨打了个激灵,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将近一周的时间,赵老憨很熟悉这个地方了。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塞了两个铁床和一台巨大的机器。一个可怜的家伙躺在门前铺着塑料布的床上翻着白眼,干巴巴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流血却仍没有松口,身子却一动不动。赵老憨进了门后瞥了一眼就继续向前走,这场面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绕过了门前的铁床,走向了里面的空床,很自觉的脱下了衬衫,躺在冰冷的床上。
没过两分钟,呼啦啦来了一群白大褂,领头的是一个头发三七分的眼镜老头。其他白大褂忙着调试机器,眼镜老头则是走到了赵老憨的身旁。
“憨儿啊,杨叔也是对你好,你就承认自己有网瘾,然后接受我们的专业治疗,多好啊。你看看这,你爸花着钱,我们费着力,你还遭着罪,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天花板上的灯晃得赵老憨眼睛痛,于是他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脸面对着墙。
“你别这么不配合呀。”杨院长边说边绕到赵老憨面前,“你看,杨叔今天可没像前两天那样直接叫人电你是不是,事情都可以商量嘛。你就承认自己有病,什么事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虽然翻了个身,但白色墙壁的反光也让赵老憨很是苦恼,索性把眼睛闭上,虽说眼皮透过的红光也让他不好受,但总比眼睛痛舒服些。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有你,把他按住。那个小宋,用中度抑郁的量。我先回去睡个觉,快完事时候叫我。”杨院长一阵发号施令后,甩门走了。
赵老憨记不起那群白大褂围在自己身边做了些什么,他的灵魂早已逃离了那里,看着自己挥舞着拳头敲打铁床,看着自己的瞳孔随着旋钮的转动放大缩小,他像门前床上的家伙一样紧咬着嘴唇。他感受不到痛,也忘了什么是痛。
赵老憨睁开眼睛,白色的灯光仍然刺眼,黑乎乎的身影站在他床前。赵老憨想不起他是谁,但是他知道现在的遭遇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杨院长,时间到了。”旁边的白大褂说着。
“对,他是老杨头。”赵老憨回忆着。
“今天他承认自己得病了吗?”杨院长问道。
“没有。”白大褂们回答。
“对,他们要我承认我患网瘾。”赵老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