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纪：猎人（七）(5)

“没关系。”克劳迪亚微笑着说。
“你的朋友们刚埋不久对吗？”杰瑞德问着，从装甲腰间的收纳盒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金属外壳喷瓶。
“是的。”
杰瑞德走到四座土堆前，按下喷瓶的喷头，喷口喷出辛辣刺鼻的白色气体，即使隔了段距离，洛威尔还是能清晰地闻到其气味。
“如果不想你的朋友们被野狗扒出来，就沿路也喷一些。”杰瑞德说完，将喷瓶丢给洛威尔，走向来时的路。
“这个可以干扰天种的嗅觉，但小心喷的时候别闻到。”奥兰多嘱咐完，与瓦埃勒一同跟上杰瑞德。
洛威尔立刻捏住鼻子，举起喷瓶晃着手臂朝四座土堆多喷了一些气体，但所幸还是按着喷头在四座土堆周围绕了一圈。
他最后在第一座土堆前蹲下，手掌轻扶着土堆的泥土。
“我要走了哦。”洛威尔在心中对朋友说，随即站起转身，对等候着他的克劳迪亚挤出一个微笑，“我们走吧。”
吉普车从围墙的东面大门驶出，洛威尔看向车窗外，一路上许多士兵在一旁来来回回，扛着不同大小的箱子、器械装载进大门前停靠的五辆黑色外甲的重型军用卡车。他们的机动装甲都多少有些损坏，显然是经过了一夜苦战，现在正进行着最后的撤离工作。墙外硝烟弥漫，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子弹壳、榴弹壳遍布地面，远处则是密集火力制造出来的坑坑洼洼。两辆破损得不成形的装甲车翻倒在路边，冒着黑烟。这里之前应该也发生过激烈的交战。

不远处，一个巨大火堆正在围墙下熊熊燃烧，散发着难闻的焦臭，燃烧物都漆黑如炭，但只要仔细就能看出是一堆形态各异躯体，有的尖牙利爪，有的身庞体大，还有的则是熟悉的人形。
洛威尔听说过一些传闻：天种并不挑食，很多甚至具有食腐性，因此军队会采取集中焚烧尸体的方式切断它们的食物来源。他朝一边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霞光下萧瑟的荒野，与他脑海里墙外的草原景色大相径庭。
为了不影响士兵们搬运，杰瑞德驾驶着车靠边停下，接着一言不发地开车门下车。其他人也跟着他一同下车，但洛威尔打开门想要将脚踏出车外时，杰瑞德却在外面用高大的身躯拦住了他。 
“昨晚是不是有个……女士兵，让你原地等待接应？”杰瑞德询问。
“是的。”洛威尔想起罗莎消失在雪中的身影。但他对女士兵这个称呼抱有疑问，她仅仅是一名士兵吗？
“然而你没有听从指示，走动了。”杰瑞德的语气变得严肃。
“对不起。”洛威尔低下头。
“幸好来接应你的士兵没出现什么闪失。”杰瑞德套着装甲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洛威尔的肩，让他疼得龇牙，“你最好给我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