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迷雾23(5)

可他不得不做一个恶魔。
走廊的哭声悲恸而绝望，被肮脏与恐怖包围侵蚀，近乎要划破冗长凌晨颤巍摇曳的那盏灯。
毕雯珺无力再招架更多的无望，双眉蹙得很紧，仿佛心脏完全凭靠沉重的外力而跳动。他沉默地适时离开审讯室，几乎瞬间便听到身后极轻的唤声，可他的意识仿佛破碎零散的一团灰烬，耳边静谧得犹如丝毫声息都未曾出现，犹如神经与听觉一并断开。
他读过无数这世间的扭曲，可这世界阴暗的角落永远都在增加——每个残忍摧残花瓣的冬天无一不在让她们零落。
“毕队。”见他毫无回应，她以小跑的步伐向前追了上去，小心地攥住他手腕，细声但也坚定，“你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她预料到毕雯珺会转回身，可他的动作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迅速，几乎是一寸寸地转向她。

“对不起。”疲惫使然，他说话声音很沙哑。他不自觉地倾身俯下来，登时陷入她一侧肩膀。
她呼吸一滞，惯性导致的后退让她整个人向后仰了些，手也不由地滑进他掌心，他发梢柔软地嵌入她脖颈，好像心口也在同时发痒。
她试着偏过头，那处几近连成一片沸腾燃炙的火焰。他气息放得很轻，胸口的起伏弧度也小，仿佛她不用力抓紧就会消失那般，俨然不像她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毕雯珺，“有点累，一分钟就好，你不要动。”
似乎丝毫没有力气能收紧指尖牵住，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入长眠，反而是她掌心温度覆盖过了自己的指尖。
她稍稍用了些力，尝试着握紧他指尖，可是自己被他的语气触动，同样也在摇晃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