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特辑·昼的夜(3)

比起外面，这里面闲逛的文人仕女分外多。L绕了一圈没见先生，跟着几个学士出来，就是书店林立的东门大街。时人藏阅书卷、小报，一片繁荣。
L在一家书坊前驻足，只见内里摆满书卷字画，散着好一股浓郁的油墨味儿。
“活字印刷术吗，”L自言自语，“真好啊。”
伴着书香，L也放慢了脚步，这里的人似乎喜欢临河开店。沿着河岸慢慢走，商铺、酒楼、茶坊鳞次栉比，访问、不到头。
L走到一个写着“香饮子”的小摊前，打算买碗茶汤喝，就听一声喊：“这里——在这里——”
他四下回顾半天，终于在一家茶楼二层的小窗前，看到了声音的主人。那人素色衣饰搭着浅黄外衫，一张被阳光打亮的面庞正笑得灿烂，半束的深蓝色长发散漫地披着，眼瞳如琥珀般干净透澈。
——正是先生。
没买成的普通茶汤变成了先生点的荔枝汤和冰凉的姜蜜水，L浅尝一口，被这滋味惊喜得瞪大了眼睛。
两人坐在茶馆，吹着风，分析起消失的通讯器。斯纳特洛没管L条条是道的理性分析，认真检查起钱袋子。
“你看这是什么。”斯纳特洛右手捏出几根金灿灿的短毛。

“这？”
斯纳特洛伸出左手，掌心里是两颗被打磨得圆滚滚的宝石球，说：“小家伙可是拿宝贝和你换的呢。”
爪子下的小球、老实不动的尾巴、还有鬼鬼祟祟的眼神，果然罪魁祸首就是那只小狮子……不过想明白了，他们也只能无奈笑笑。
“虽然没有通讯器，但好在是碰上了。”L叹了口气。
“小朋友好奇心都重嘛，回去我替你好好凶一凶！”
L看着先生那温柔的笑模样，摆手道：“谁信啊。”
“再说你找我顶班，不就是为了让好好给艾维利亚过生日吗。你就安心陪小朋友们吧。”
斯纳特洛笑着说：“没长大的小朋友要陪，长大的小朋友也要陪。”
“今天是端午，带你过个节我再走。”
两人喝完汤饮下了楼，时辰也到了正午。先生常年待在这条时间线上，对一切的熟悉的不得了，好吃的酒楼饭馆他全清楚。没选朱绿装饰的豪华饭店，专卖家常饭食的小店也有许多好味道。骨头羹、鱼辣羹点上，煎肉煎肝也不能少，冷热小菜佐一碗肉菜兼备的面食下肚，两人都很是满足。
先生说汴京有条浴堂巷，十文钱就能泡个澡。对于公共浴室L是假笑敷衍、抵死不从，但外面那些由皂角、香料、药材制的香皂实在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