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ver【面颊-就在破碎之时相拥】(3)

后来，我开始喘气，像是跑完一千米后那样，胸口起伏的明显。之后的事，嘛，放在几十年前，我断然是没有那个脸皮说出来的。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猛然反应过来，我一时冲动抱住的人，是刚刚才失去母亲不久的人，一个已经没有了家人依靠的可怜人。为何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更像是我比较可怜？
我甩甩头上的雨水，几乎是红透了脸把弗朗西斯一把搂过脖子按在我的颈窝处，然后把下巴紧紧扣在他的头顶。我真的以为他一定会推开我反抗，说一句没事不用管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但是，他没有。
他像之前被带来这里吓唬的我一样，猛地抱住我并不想他那样结实的腰，然后攥住我的衣服。就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和雨水一起滴在他的发间。我知道那场面一定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狼狈至极，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深刻的一次，体会到小说中那种同情同态，分离又纠缠的感觉。
我们越抱越紧，身体都开始左右摇摆。最后的最后，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和随机附和的震耳欲聋的雷声。我的嘴先于我大脑一步，在他冰冷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说“我知道，没有人能真真正正地又生到死陪你一辈子弗朗西斯，但是我可以，我也希望，从现在开始，只要你需要，我都在。你狼狈的样子现在我也算是见过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也没有了。”

那时我以为处于情绪崩溃中的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但是没想到，十几年后，他竟然将这句话又转述给了我。
没有雨声，没有雷声，在我父母的葬礼上。
那时，我们已经结婚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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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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