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中（第三十章）(3)

归义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泛起了嘀咕，她没太明白母亲说的弟弟妹妹是谁，是从哪里来的，可归义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在应下这件事情后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归义一觉醒来时，窗外已经投进光亮，申馨还在睡，而归义也想翻身继续睡下去，可身体转向另一边后归义就感觉身旁少了什么，这么一想归义猛地翻身起来，果然，母亲已经不再床边，而母亲昨天穿的外套还盖在她身上。
归义下意识的唤了声“娘”，可连这一个字都没念完，归义的眼泪就已经涓涓流了下来，空旷的房间早已没人回应，熟悉的温暖已然消失，刺骨的寒冷顺着归义的经脉扎进她的心，冻结她的血液，被冻结的血液泛着冰凌再由血管流遍归义全身，那无数的冰凌每一块又都有着数不清的棱角，无数个数不清的棱角叠加在一起，沿着没有尽头的血管一遍又一遍的剐蹭着归义，这个过程是无尽的轮回，是永恒的折磨，归义因此全身剧痛却还无法言说，若是现在有旁人看她，唯一能看出来的只是她脸色变白了而已。
归义抱着母亲留下的外套慢慢地缩成一团，她心痛的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恨不得吐出几口血来让自己舒服些。申馨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归义好想和申馨倾诉自己现在的苦，可申馨并没有那个打算。

归义无力的呼唤娘，她绝望的望向四周寻求母亲的回应，忽然她看到了虚掩的屋门，猛然间她意识到母亲只是刚走，或许她现在出去还能见到自己的娘。一想到还能见到娘，归义就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她翻身滚下床，手脚并用的爬出门。这时时候还早，府里还见不到人，归义想要问路也没法。
可也正是因为没人，道路上遗留的痕迹归义都看得清清楚楚，路上凝结的露水被人踩出的脚印隐隐约约的现出一条小路，归义沿着小路向前，不多时就发现了半闭的院门，这下归义更相信这就是母亲走过的路，于是她放开步伐，大步狂奔。坚硬的石板膈在脚下凿得归义脚底生疼，那些上上下下的台阶对归义这个小孩子来讲就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大山，可无论是疼痛还是坎坷都阻止不了归义的寻母的决心，归义的速度越来越快，哪怕她的鞋都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她的心脏都因为剧烈呼吸快要跳出胸膛，她的速度也不会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