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中（第三十章）(2)

小厮被归义母亲说破心事，脸皮因之抽动，而且抽动的有些不自然，那小厮说道：
“夫人您这就见外了，烧热灶的活，小人就算想做也没那本事去做呀。”
母亲笑道：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平心而论，想在这么大的一个府里混下去，谁不得有点眼力劲？小兄弟你与人和气无可厚非，但要是您下错了注，将来发现我女儿没那么受宠，到时候你再问我儿讨你今天投下的本和利，我儿可就难受了。”
小厮听着母亲这番笑里藏刀的言语，心中暗自叫苦，本来他还以为刘归义这小姑娘奇货可居，没成想这小姑娘和她娘眼力都如此高明，洞若观火；母女俩办事还都泼辣的不行，一开口就夹枪带棒。小厮吃了下马威，额上免不了渗出汗水来，他赔笑点点头，敷衍几句“不敢”只当了事。
当晚回到住处母亲就将带来的包裹拆开分了，申馨多要了几件母亲的衣服与首饰，而母亲携带的笔砚等物则全部留给了归义。那一晚母亲和归义说了许多，申馨早已入睡，屋外的整座府邸都已陷入沉寂时，母亲还在和归义说话，其实归义也已经困的不行，她的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可她还是强撑着和母亲聊天，归义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母亲的话她也听得断断续续，恍惚间归义只听道：

“孩子，娘知道你想睡，可娘还有说不尽的话想对你说，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就迁就娘一回吧。”
归义迷迷糊糊地答道：
“娘，你说吧，我听着呢。”
母亲则说道：
“孩子，你留在太尉府里，还有几位公子照应，只要你好好做人，将来一定过得不会差。在你这个年纪本是不该承担太多负担的，但你生在了这个价，遇到了娘，受娘的拖累你肯定会比别人过得苦。”
归义这时已经睡得半梦半醒，她只答道：
“娘，有你在我就不苦。”
母亲望着几乎快要睡着的女儿，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不舍与心疼，她说道：
“孩子，娘其实需要你帮一个忙。”
归义硬撑着眼皮应道：
“娘你只管说，我一定做。”
母亲说道：
“无论今次我流落到哪里去，无论预见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那个家或许能容下我，但绝对不会容下你那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弟弟或是妹妹，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娘的骨肉，娘谁也舍不得，所以娘求你帮一个忙，八个月后，如果你的弟弟妹妹能顺利诞下，娘想请你帮忙把他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