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蝉鸣 第六章 无线可及(5)

“是我编的又怎样？” 女人理直气壮，止刀收手，“不是我编的又怎样？”
你可知这世上，为何有那般多邪门故事，世代永流传，始皇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好比那狸猫换太子，野史变正史，假闻可修真。
“这故事呀，它究竟是个什么呢？”女人自言自语道。
小女孩摸着头上青茬，不理会那个出口成疯的婆娘。
“带你去看个好玩儿的罢。”
“我不去。”
“还真由不得你。”女人力大无比，将小女孩拦腰提起。
暗月无风，孤星点灯。女人三步并作两步，不多会儿工夫，就来到河边。这里泥土黝黑若玄铁，四下散布着几处莹白发光的鹅卵石。
将女孩丢在脚下，女人轻抬五指，低声吟唱。
黎明之前沉睡，黑夜之后生根。
痛苦毫无意义，遗忘终止仇恨。
岁月不再枯萎，躯壳永葆青春。
小女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沉默无声的泥土里似乎有东西蠢蠢欲动，立马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想往外跑，却被无数双缠着红线的瓷白小手握住手腕脚踝，捂着嘴拖了回去，遁入泥中不见。

“上好的参，果然还是得靠人气來养啊。” 女人轻笑一声，提起一只跑的慢的小白参儿，悠哉返家。
次日晨，小胖墩闻着香味起床，发现女人给他煨了一锅参鸡汤。
“虾仔醒啦？快来吃好吃的。”女人满面春风。
“姐姐呢？”小胖墩凡事念着姐姐。
“她去河边玩耍了。”
“我也想去！”跳下床就想往外跑。
“没吃饭去哪里玩呀。”女人把他捉到身边戴好围兜，“吃完再去。”
“我找姐姐回来一起吃呀！”小胖墩一个劲儿往外拱。
“还想听故事吗？”
“想！”
“那就坐下老实吃。” 小胖墩听话入座。
“话说从前那个梦游的小迷糊，呲溜钻到泥里，结果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啦。他的姆妈早上醒来后发现到处找不见他，简直急坏了。”
“那怎么办呀！”小胖墩一脸焦急。
“张嘴，欸” 女人喂了他一口参汤，继续讲道，“她想起小迷糊肚脐上还绑着红线呐，于是顺着地上的线头找呀找，一直找到河边，一扯线头，你猜蹦出来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