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蝉鸣 第六章 无线可及(4)

“为何觉得姆妈会吃你？谁同你说了什么？”
小胖墩吞吞吐吐不肯作声。
“乖，姆妈不恼你。是不是姐姐叮嘱你不要乱说？”
“不是！”小胖墩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她眼睛。
“我猜呀，又是那老一套，不要听我的话，都是骗人的。”
“没有，她就说了，你不是我妈妈。”
“那我是不是你妈妈？”
“我，我，我也不知道呀。”说完，瘪起嘴又想哭。
“乖，不哭不哭，等下带你吃冰淇淋看龙舟去。”女人将他抱起哄着，“我对你好不好？”
“好。”
“你就记得，我对你好就行了。其余的闲言碎语，都不重要。”
“嗯。”小胖墩似懂非懂。
二人在外嬉戏玩耍到傍晚时分，才把家返。小女孩早就等的心急火燎，看见伏在女人肩头睡得鼻子冒泡的小胖墩，心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女人安顿好肩头肉，坐在庭院稍事歇息，并将小女孩唤至跟前。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好？”

小女孩不吭声，脚底轻挪离女人又远了几分。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就知道这世间有诸多难事，由不得人任性妄为。”女人将小女孩拽回，轻抚她额头碎发。
然后将她夹紧在双膝，拿起一把剃刀，“莫乱动，不然等下伤了你。”
“你要干嘛？”小女孩被她制住，反抗不得。
“你这一头乱发，看着好生恼人，带出去，旁人都要笑我不会当妈。”女人随手丢下一缕缕细发，“顺便，再给你讲个助眠故事吧。”
“我不想听！”小女孩将双耳捂上，但依然有只言片语漏进指缝。
从前，有一群狸猫，终日浪迹幽暗森林，怡然自得。有一晚，一只刚产完崽的狸猫，外出觅食因身体虚弱被人捉了去。惨遭剥皮，充作妖物。因心念幼崽，积怨深重，千百年来化为邪灵，附身不轨之徒，誓要拆散人间至亲。
“那些不轨之徒呀，最爱日夜嚼耳根子，教幼稚孩童不辩是非，不认父母。”女人笑着贴近女孩耳边吹气。
这下可气坏了小姑娘，“你个大骗子，这又是你编来唬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