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札记｜《警世通言·喻世明言·醒世恒言》(3)

运退黄金失色，时来铁也生光。
宁为太平犬，莫做乱离人。
洞宾曰：“弟子蒙我师度脱，出离生死，长生妙诀，俺道门中轮回还有尽处么？”师傅曰：“如何无尽！自从混沌初分以来，一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世上混一，圣贤皆尽。一大数二十五万九千二百年，儒教已尽。阿修劫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年，俺道门已尽。襄劫七十七万七千七百年，释教已尽。此是劫数。”
存着写古代玄幻时做素材不是？
义上书曰：“臣本出南楚卑薄之地，逢圣明出治之时，不爱此生，愿从入贡。臣本侏儒，性尤蒙滞。出入左右，积有年岁。浓被圣私，皆逾素望。侍从乘舆，周旋台阁。臣虽至鄙，酷好穷经。颇知善恶之本源，少识兴亡之所以。还往民间，周知利害。深蒙顾问，方敢敷陈。自陛下嗣守元符，体临大器，圣神独断，谋谏莫从。大兴西苑，两至辽东。龙舟逾万艘，宫阙遍天下，兵甲常役百万，士民穷乎山谷。征辽者百不存十，殁葬者十未有一。帑藏全虚，谷粟涌贵。乘舆竟往，行幸无时。兵人侍从，长守空宫。令四方失望，天下为墟。方今有家之村，存着可数。子弟死于兵役，老弱困于蓬蒿。兵尸如岳，饿莩盈郊。狗彘厌人之肉，鸢鱼食人之余。臭闻千里，骨积高原。阴风无人之墟，鬼哭寒草之下。目断平原，千里无烟。万民剥落，不保朝昏。父遗幼子，妻号故夫。孤苦何多，饿荒尤甚！

乱离方始，生死谁知。人主爱人，一何至此！陛下圣性毅然，孰敢上谏。或有鲠言，即令赐死。臣下相顾，箝结自全。龙逢复生，安敢议奏！左右近臣，阿谀顺旨。迎合帝意，造作拒谏。皆出此途，乃逢富贵。陛下恶过，从何得闻？方今又败辽师，再幸东土，社稷危于春雪，干戈遍于四方。生民已入涂炭，官吏尤未敢言。陛下自惟，若何为计？陛下欲兴师，则兵吏不顺；欲行幸，则将卫莫从。适当此时，何以自处？陛下虽欲发愤修德，特加爱民，圣慈虽切救时，天下不可复得。大势已去，时不再来。巨厦之崩，一木不能支；洪河已决，掬壤不能救！臣本远人，不知忌讳。事急至此，安敢不言！臣今不死，后必死兵。敢献此书，延颈待尽。”帝省义奏，曰：“自古安有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乎？”义曰：“陛下尚尤蔽饰己过！陛下常言：‘吾当跨三皇，超五帝，下视商周，使万世不可及。
’今日之势如何？能自复回都辇乎？”帝再三加叹。义曰：“臣昔不言，诚爱生也。今既具奏，愿以死谢。天下方乱，陛下自爱。”少选，左右报曰：“义自刎矣！”帝不胜悲伤，命厚葬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