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菲莉娅》前传 · 森罗万象(9)

娜迦的双眸失去了亮色。她颓然地瘫坐在地，良久，方才开口：“如果我刚才不终止这一切，你觉得你还会逃出去吗？即使你杀了我，那些幻象也不会瞬间破灭。哪怕只有一秒，它们也能将你撕成碎片。”
少女不语，刀尖仍抵着娜迦的咽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森罗万象’本是为那个恶魔准备的。我花费了千年的时光，才将这无形的‘自然之声’凝练出实体。恶魔虽然可以不受‘自然之声’的影响，但这些有实体的‘幻象’，却是她逃不过的。”
“可这一切都毁在了你的手上。之前的那个珠子，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女神的杰作。真没想到你竟然与她有关系，是我失算了。”娜迦叹了口气，“说吧，为了你们人类口中的‘正义’也好，为了这颗残破的心也好，尽情的制裁我吧。”
少女依旧不语。但她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娜迦，同时刀尖微微下垂，指向她的胸口。娜迦接过，一看，是一面普通无比的镜子。
正当娜迦想开口询问时，镜子忽然“动”了起来。准确的说，是镜子表面泛起了波澜。开始只是轻微的涟漪，然后逐渐扭曲，镜子里的像也迅速变暗，如同被无边的影子包裹住一般。最后，镜面平静下来，而其中的影像却是一片漆黑。

漆黑之中，一道身影逐渐浮现、明亮。从外形看，像是一个瘦长的人类，身着燕尾服，戴着高礼帽，仿佛皇家乐队中的指挥者——然而，容貌却被一副银色的笑脸面具覆盖，面具上的笑脸看似矜持平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他在镜中向娜迦深鞠一躬。然后，娜迦看到了他从背后抽出的左手——泛着黑色光泽的金属骨架，以及末端锋利如刀的指节，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些狰狞无比的利爪。这只“利爪”与右边戴着白手套的纤柔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娜迦小姐，打扰了。”面具人冰冷的声音从镜中传出，“不知这次‘冒然造访’是否让您受惊？”
娜迦淡然一笑，“你们一向都是先斩后奏。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万分抱歉。不过这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还望娜迦小姐能够应允。”
“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有事相求’吗？”娜迦的指尖轻轻划过顶在胸口的刀尖，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面具人从身后拿出一个铃铛，摇了摇，对铃铛说道：“把刀放下。”少女像是收到了什么感召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刀。
“话说杰克，这位又是谁呢？难道又是你们新抓来的工具人吗？呵呵呵呵~”娜迦不无嘲讽的对着面具人杰克说道。而杰克却并未在意她的嘲讽：“这位，想必也是娜迦小姐的旧识了。难道娜迦小姐还未认出她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