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侦探小说）(7)

“没猜错的话，是乌鸦？”秦墨试探着开口。
寻甄点点头，继而抛出他的问题。“你还涉及过美学？”
“不算系统地学过，大概是看书的时候略读过。深浅、冷暖色、无极色之类。浅绛色檀木搭配暗红色，同系色之间搭配会很顺眼，并且有金色少量加入，不仅不会使衣服显得单调，而且整体会很和谐。”解释完色彩搭配的原理，秦墨把问题再抛回去，“那你呢，你对乌鸦有什么特殊情愫？”秦墨放下手中的摆件，手向后撑着桌子望他。
“想必秦小姐一定听过乌鸦反哺的故事。虽民间有百善孝为先的说法，但在我看来这也不过是封建礼教的残留，所以我喜欢它们并不是因为这么俗套的理由。它们性情凶猛，以坚固的硬喙和长爪来保护自己，这是我希望我分析、探案时我的思维能够伺机而动，一击毙命。当然，乌鸦还是除人类以外的第一流智商生物。要说鸟类中最聪明的，当属乌鸦。而它们因为好食谷物，也成为了种子的传播者，说起来也有吉祥之意。”寻甄用手抚了抚衣摆，爱怜地看着那群栩栩如生的鸟儿，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人。
秦墨有些了然，但却忍不住调侃道：“再怎么说在南方这边乌鸦是凶兆，你就不怕它们给你带来不幸？”

却听寻甄突然朗笑几声。
“家人？我已是孑然一身，在世间早无牵挂。没了情欲束缚，对于理性思考来说是个好事。侦探还是比较适合这种身世的。”他自嘲地笑笑，眉眼弯弯。
秦墨看不穿他眼中情绪，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门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助手终于带来关于画的讯息。那副画有着一个平凡而朴素的名字:《牧羊少女》。
“《牧羊少女》？让·弗朗索瓦·米勒的《牧羊少女》？”
助理思索片刻后点点头。
秦墨拉上寻甄就前往圣罗马教堂。
寻甄自然不敢质疑秦墨的判断，只是疑惑得出这个结论的过程。毕竟不若秦墨出国留过学，欧美的画作和文化他都接触甚少，《牧羊少女》这画他自然是没见过。秦墨自然知道他的疑惑，边走边自顾自说了起来。
“《牧羊少女》这幅画，描绘的是放羊的少女在日落时分低头祷告，远处的羊群因光影的缘故而呈现出不同颜色的变化。而在阴影最甚的地方，原本纯白的绵羊已然变成黑色。虽说米勒这画原本是为了歌颂人民劳苦，太太买时大概也不知道这幅画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吧。至于圣罗马教堂……”秦墨顿了顿，似在等他接话。
寻甄自然迅速接上话头：“鞋柜上的十字架，篆刻着这个地名，是吗？”

秦墨没有再回答，只当默许，脚上的步子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