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侦探小说）(5)

“地毯下的脚印，很好分析。有两串脚印，一串较深，一串较浅，说明一串脚印是轻装上阵，一串脚印是负重前行。这就证明了嫌疑人是抱着太太出去的。而重的那串脚印中靠近门口处有一个脚印比另一边要清晰，说明嫌疑人是双手环抱太太出门的，最后还空出了一只手来开门。”
“那幅画，大概和太太信仰的宗教有关。而耶稣的十字架吊坠被放在门口鞋柜上，很有可能是进门以后的习惯性动作：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今天恰巧是周日，祷告日。太太应该是刚刚做完礼拜回来。这个吊坠表面如此光滑，太太家中又有多条头巾，说明太太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那幅画与基督教徒有很大关系。”
“你一定也很疑惑太太是如何昏迷的，在此我有一个初步推断。能够将太太抱出去的，很有可能是男性。而男性作案，不是为财为色，就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于情于理，不会愿意把被劫者脑后打出一个血窟窿。并且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带血的凶器，再加上抱人同时携带器物的可能性非常小，我们可以不考虑击晕这种方式。现场最不同寻常的，就是茶几上那杯水。它没有规规矩矩地与其他杯子码在一起，一定与案件有特殊联系。我闻了闻，水里有淡淡的丙多酚气味。这种气味并不寻常，常人一定可以察觉，但太太依旧喝了那杯水。如果是陌生人，即使是甚少交集的人，太太都绝不会喝那杯水。但是杯子上指纹毫不杂乱，说明太太对于这杯递来的极度信任，一饮而尽。这就证实了嫌疑人不仅了解太太做完礼拜回家饮水的习惯，并且与太太熟识。”秦墨终于歇了嘴，寻甄在一旁默默捋着思路。

“那……那张画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寻甄终于找上机会说话。
秦墨等他问这问题已许久，一抹自信爬上嘴角。“依我看，那画是宋代苏汉臣画的《开泰图》。这画里，明明白白地有着黑绵羊。”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给人丝毫怀疑的余地。“你大可以好好问问长官，看他是否记得那画。”
寻甄忙唤助手传讯去长官处，叮嘱他尽快捎得消息归来。一面用眼神示意秦墨继续分析下去。
秦墨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意在埋怨寻甄这榆木脑袋为何还不开窍，然后才再次开口。
“我已经说过，熟人作案。且为男子，极度信任的男子。这其实很奇怪，不是吗？长官太太，一个有夫之妇，与一男子交往密切，并且常常领他到家中来，说来分明是不守妇道的。可是长官在失去太太以后，表现得如此焦急。这不该是对待一个不忠的女人的态度。并且长官不像是不知情，却不阻止他们之间的来往，你难道没有察觉什么吗？”秦墨似乎有未说完的话，但她不再开口了。她的眼睛注视着寻甄，闪闪的眸光似是在等他得出些什么。
寻甄知道她不会继续讲下去了，只得自己冥思苦想。寻思片刻，冥冥之中似有什么想法喷涌而出。他似是抢着答道：“既是绝对信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宗教之间的心灵羁绊。因为信奉的是同一个真主，所以心灵之间有无需坦明的感情联系。所以长官对他们的交往不做干涉。而黑绵羊，是最好的暗示。绵羊，代表的是上帝的信徒，而黑色则象征着邪恶与黑暗。但秦小姐这次的推理怕是不太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