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会真记》(10)

公子答道：“不瞒大师，在下此番来蒲州便是来一睹这‘尘光分驿道，岚色到人间’的好景，如能在贵寺研习佛法，当是荣幸之至。”
老僧比出一个请的手势道：“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免贵，元稹，长安人士。敢问大师法号？”
“贫僧法号如真，元施主，随着这个小童去吧，他会领你去厢房。”
“多谢如真大师。”
说罢小和尚已经带着元稹来到厢房。是夜，元稹想着如真和尚的话辗转难眠，“当今世道的确动乱不堪，皇权衰微，四方割据，又有宦官祸乱朝廷，我辈书生当立于万民，扶大厦于将倾”想到这些元稹更加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
听着窗外的钟声，亥时已过，元稹依然无法入睡。于是披起锦袍来到寺庙后院中，这里一般是僧人日常生活的地方，元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院中穿来走去，无意间来到一处院墙的角落，只一瞬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原来这角落之中是一块菊花圃，值此深秋，菊花盛开，花朵争相拥簇，百片细长花瓣向外绽开，尖端又向内拱卫着花蕊。微风拂动，月光洒落其中花瓣泛出粼粼金光，花蕊犹如一根根通莹玉针。元稹迷于眼前景色不禁道：“靖节先生诚不欺我，这秋日金菊当胜于牡丹！”

夜已渐深，秋风阵阵。元稹纵想多停留一刻，但却也耐不住这阵阵寒气，拢了拢长袍便向厢房走去。
突然寺外传来车马之声，元稹向那边望去，火光人影，纷乱嘈杂。寺中的僧人也都被吵醒，看到火光以为是山匪来寺中抢劫，纷纷拿起武器严阵以待。元稹没见过如此场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多时僧人聚集起来向寺门涌去，元稹跟在后面也去瞧一瞧动静。来到寺门，只见如真大师持着法杖，两旁站着寺中长老正严阵以待。看到元稹也跟着过来，如真连忙喊道：“元施主，恐有山匪来袭，元施主请快快从后山离开，免得被殃及。”元稹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惶急但也激起了一股胆气：“大师不要担心，普救寺之行获益良多，此时一走了之非君子所为！”说罢，众人屏气凝神，只等匪人来攻。
突然寺门响起敲击之声伴随一句急切女声：“大师！快开门！”众人听后大吃一惊，莫非现在山中已经有了女匪？众人狐疑之时，如真和尚率先打开寺门，原来寺外并非什么山匪而是两驾马车和几个仆役，应该是赶路至此的旅客。再看那敲门之人，是个中年贵妇，锦袍玉钗，粉脂拭面也难掩眼角岁月痕迹，鬓间白发透出些许沧桑之感。如真看着眼前的妇人，额间的乱发和锦袍上的尘土，显然是匆忙赶路至此。如真双手合十开口道：“施主深夜光临敝寺不知有何贵干？”妇人本就有些慌张，看到这严阵以待的僧众，更加惊慌失措，一旁的丫鬟赶快过来将妇人扶住。如真看到没有匪人于是，挥了挥手让僧众把棍棒收起来道：“施主勿要见怪，世道艰难，深夜造访，僧人门以为是山匪来袭，望施主见谅。”妇人定了定心神道：“大师救救我们一家吧！”如真面色疑惑道：“不知施主有何处需要老衲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