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应天(2)

七少爷没吃饱，起身去摘树上果子，差点让弩箭穿成猪肉串子。
少侠替他挡了这一箭，瞪了他半响，一声不吭地继续北行。
马死了，银子没了，少侠也倒下了。
那箭上淬了剧毒，少侠失了大半功力，吐血吐了半缸。
七少爷只好扶着少侠赶路，走到一座深宅大院前便停了，因为香味实在太诱人。
他撺掇少侠去偷些馒头来，少侠气得牙痒，唰地一声拔出朴刀。
“拿去当了。”
七少爷接过来看看，当地一声插在地上，踩着刀柄就翻人家院墙。
翻到一半，院主人出来了。
院主人看看捂着脸叹气的少侠，又看看撅着屁股扒在墙上的七少爷，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头脑的院主人很热情，他派人扶了少侠进去落座，又唤七少爷下来。
七少爷感动，但不敢动。
院主人不忍心看七少爷在墙上过夜，于是放了狗，狗盯着七少爷屁股咬，都把七少爷吓哭了。
院主人给少侠请了最好的大夫，还用温香软玉伺候着。
七少爷就没那么好命了，被院主人绑在床上，日日夜夜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惨叫得时常让人恍惚这气派的府邸是杀猪的窝棚。

少侠身体好了不少，寻着惨叫去找，推开门，就看见匆忙穿上裤子可怜兮兮的七少爷。
七少爷哀求少侠带自己离开，院主人笑笑，放了行。
临行前，院主人对少侠说：“在下家中行三，以后称呼李三便可。”
二人拿了盘缠，从正门离开，少侠疑惑地回头看看府上牌子，又瞅瞅蹲在街边盯着糖葫芦淌哈喇子的七少爷，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少侠给七少爷买了糖葫芦，带着他继续北行。
路遇集市，少侠又捡了个漂亮姑娘同行。
漂亮姑娘也喜欢吃糖葫芦，但似乎更喜欢给他买糖葫芦的人。
七少爷摇摇头，自己打发自己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到了关外，漂亮姑娘独自离去，少侠带着七少爷去了军营。
路有饿殍，无处投宿。
少侠与军中将领是旧识，便出了份力，日日与斥候探路砍柴。
金子，在这里还不如压帐篷的石头有用。
七少爷什么都不会，但这里的士兵都喜欢他，喜欢听他讲都城的故事。
他问士兵们想不想去都城看看，一个娃娃脸士兵率先说：想。
但那个士兵没有看到都城，因为他没过多久就死了。他把自己的干粮和棉衣分给了路边妇孺，又把渗血的伤口缠了缠，照例去值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