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 形 野 餐 》 四 章(5)

“骨头...”她呻吟说。“骨头不是没了吗？”
“还在那，别大惊小怪的。”
“你说谎。那么大个手雷炸开一点事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实际上她只感觉得到膝盖的位置了。从膝盖到脚踝，整个小腿就像充满骨碎的橡皮条一样上面还开了几个洞，你甚至可以用她那条还有点渗血的小腿打个结。
“膝盖还是好的。”海绵说。
“你只说出了一 部 分 真 相 ， ” 6 4 式被逗乐了。“我下次就不应该带着你。”海绵翻了一个白眼说。
她还嘀咕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但Sponge已经没听她讲了。他盯着公路，捜査灯光没有再扫过灌木丛了，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那块大理石尖型石碑，在黎明青蓝色的薄雾中，Sponge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形的生物蜷缩着身体在墓碑中穿来穿去。看起来它在很盲目地移动，有时候甚至是径直朝那些灯走去。Sponge看到它撞上一块石碑，踉跄了几步，又撞上另一块，然后绕着石碑转了几圈，伸展着他的双臂，五指全都张开了。后来就突然消失了，就像是突然潜入地下一样，一会儿后又在右边更远一些的地方出现了，以一种怪异的非人类的步伐逃跑了，就像是个被风吹的到处乱飘的娃娃。

突然捜査灯全部熄灭了。引擎发出阵阵轰鸣，近光灯发出的橘色穿透了路旁的灌木丛，SUV全部启动起来，加速驶回城镇中心，在隔离墙的那头消失不见了。Sponge这才喝了口芬达，把酒壶放进夹克内。“他们居然走了，”64式兴奋地咕哝道。“我们走，快！”她努力转动着身子，摸索着她的冲锋枪上的帆布带子，试着站起来。“走啊，你还等什么呢？”
Sponge仍盯着公路。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就好像他已经在潜行一样，就像刚才那个“机器人”，在墓碑从中不停地被绊倒，失去平衡，撞上石碑，在灌木丛中被缠住而动弹不得。
他回了一下神后。
“好吧，”海绵给自己打气。“出发。”
他换了一个姿势开始背起64式。大姐用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因怕被发现，Sponge只能四肢趴在地上，抓着地上的草，一步步爬过墙上的缺口。
“快，快，”64哑地低声说到。“别担心，东西我全拿着，快走吧！”
路线倒是很熟悉的，但是地上的湿草有点打滑，灌木丛也划伤了他的脸，而背上的老家伙还重得要命，就跟一具死尸一样，还外加一袋子叮当作响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被抓住，还有那个黑暗中的影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跟它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