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陈情入梦（三）(4)

“杨公子，这猪蹄肉有什么说头吗？”
杨岳从来不吝公诸同好，实诚道，“用猪蹄一个，从中斩开，两钵合之，再加酒、加秋油，隔水蒸之，以二枝香为度，外头都号是‘神仙肉’。”他憨直笑笑。
吴妈在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赞许地点点头，“改日我下厨做给你们尝尝，杨公子也好往前厅去歇着，同夫人说说话，省得在厨房里沾了一身油腥。”
“不碍事，你们这的用具齐全，使起来称手，我倒是乐意多待一会儿。”杨岳手上的动作未停，不多会儿，改刀汆水的猪爪便被整齐地码进了蒸笼。
“像杨公子这般看得上庖厨的男子，还真不多见。”吴妈冲他宽和一笑，转头自灶下取了陶碗，将药罐子里浓厚的药汁盛出来。“公子若是要我帮忙就言语一声，甭客气。”
杨岳也朝她礼貌地笑笑，目送她脚步行远。
吴妈前脚刚走，今夏便抱了个鼓肚酱缸过来。
“吴妈呢？走了？”
“走了。”
今夏顺着门廊远望了望小眉的屋子，回过头来，“你要不要我帮忙？”

杨岳则打发她去看着火。
杨岳在钵里调着酱汁，调着调着，手里的筷子突然慢了下来。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
今夏一怔，警惕地将他望着：“好事？坏事？”
杨岳径自摇摇头，“最近朝堂上的风向不大对，总有人拐弯抹角的指摘陆大人的不是。”
今夏的眼珠转了转，奇道，“我怎得没听说？”
“他们嚼你家大人的舌根，怎敢让你听见？你不得撕了他们。”
顾不上辩解自己如此通情达理绝不会以暴制暴，她迫切地想听得下文，“他们都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三屯营里那件事，说锦衣卫身为朝廷耳目，消息闭塞，玩忽职守。”
今夏知晓陆绎平日里周旋不易，当下压不住心中火气，出口斥道，“这些人就知道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锦衣卫又不是神仙，老虎还有个打盹儿的时候，有能耐他们自己查去？”
蒸笼上的热气已经升腾起，杨岳一面说着，一面将钵里的浓油赤酱往上浇，“还有更过分的说辞，我估计你那两个傻头傻脑的徒弟都没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