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精灵·藏羚幼羊之死 伊始-天台（14）(6)

父亲老了，真的老了，他就像是一具躺在棺材里的尸体，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他的眼神里竟是疲惫，而不是往日的疯狂与愤怒。
“爸，你吃了没？”脱口而出的问候打破了寂静，时贰想扇自己两嘴巴，为什么会问他吃没有吃东西这类问题。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时壹显得无所适从，他“啊...啊...啊...”了几声后想要撑着挺身坐起来，却没想到有一侧手臂睡觉时压得神经缺氧麻木，他向着时贰方向倒去。
时贰下意识扶起了父亲，“没事吧？”
“没事！睡麻了！”时壹站起来将手臂摆了摆，顺手把客厅的灯打开。
暖黄驱走了湛蓝，时壹看了眼时间。
“还没吃，我去把饭热热，你收拾下桌子。”时壹略带着慌乱向厨房走去。
有多久我和他没有这样正常说过话了。时贰站在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的瓶罐思索道。就算是他今天也记得是我的生日吧，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自从我上了高中，我们之间每天都在打冷战吧...

也算是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时贰洗了块抹布，认真地擦着桌子。
自从时贰记事起，父亲这个词就距离她很是遥远。小时候不理解，总是缠着叔叔阿姨们问，问类似于“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什么时候回家？”的问题，那个时候叔叔阿姨就会对她说类似于“爸爸妈妈很忙，要做生意赚钱养家，把叔叔阿姨的家当作你自己的家呀。”的话。
说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信了，可惜的是时间会美化童年的回忆，却不会解决现在的问题。不管时壹当年是做了多大的生意，有过多大的成功，在时贰现在看来，他就是个逃避现实的酒鬼。
失败至极。
餐桌上，正摆在时贰面前的是买来的烧鹅与粉蒸肉，稍远一些是香味满盈透着朱红色的羊肉火锅。当看到时贰拿起筷子时，时壹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叫时贰等一会，他去卧室提了个蛋糕出来。
噢，还买了蛋糕，时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