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失魂,幸遇曲落魄(一二)(2)
如果我们中间有一个是女子,估计爹爹直接说“往后就结亲,亲上加亲”了。
那时候我们家和他们家往来很多,可是我和载阳八岁的时候载阳的父亲被人诬陷入狱,没有消息了,他的哥哥,也就是宋家现在的老爷,宋英蜀,继承了他的爵位。
这是题外话。
现在我们爷三个正在街上看高个子大鼻子的洋人演西洋戏法。
爹爹可能是记性不好,我们六天前才看过这个的,现在又看得着迷。
我觉得没意思,便轻轻拽着载阳的袖子。他会意,把我裹在怀里,带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比我大几个月,那时候已经比我高出大半个头来了,我的额头磕在他的锁骨上,硌得头疼。他的怀抱很暖和,把我从秋风里面捡出来,放进他满怀暖阳里面。
下次二姐给我做点心的时候要去给他送点,让他长点肉。我想。
“我们去那座塔上好不好,今天十五,能到塔顶。我想去塔顶看月亮。”
“好。”
于是我们俩又偷偷摸去了那座塔。
那塔很高,是看月亮的好地方。
至于这座塔的名字,有很多种叫法,爹爹和伯伯们都叫它怀兴楼,取自太白的“俱怀逸兴壮思飞”。洋人都叫它“大唐不夜塔”——一贯的取名方式,还有“大唐不夜城”“大唐不夜街”甚至“大唐不夜灯”。
我和载阳缩在楼顶的天台上,瑟瑟发抖地看月亮。
我感觉有点冷,就把载阳的胳膊拿过来抱着,过了一会儿干脆钻进他怀里了。
载阳失笑,只能伸手抱着我。我直接挪到了他腿上坐着:“这样暖和。”
“对了,你前两天给我的那首词,我唱出来了。”
“我要听!”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差点把他腿坐断。
“好好好,你先从我腿上下去。”
“我不!就这么听!”
载阳拿我没办法,只能用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弹起了琵琶,轻轻给我唱歌。
那首词是《苏幕遮》,写得很烂很烂,甚至连平仄都没管,只是数好了字数,到现在我只记得我写的那最后一句,茶未泛凉,相思何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