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i-clockwise-----逆时针(4)

 那只幼犬，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变得越来越古怪，常常无神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找不到当年那种带着略微成熟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模糊地像浓雾的忧郁，是趋近于惆怅的沉默，是那冰冷的护臂……是那份找不回的清纯。
 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他变得如此陌生，也许是第二人格的渗透……但自己知道，他在选择一条自己的路。
 背影振了一下，用透露着傲气的血瞳看了看离：“应该吧……但这也是老师您说的啊，政府要抓异能者，让我去避难。我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漫无目的地摸起来，目光有些空洞。
 “当然……毕竟处境是很危险……但你要这样空着手走吗？”他回望着背影，“不带点防身的吗？至少在你激发出自己的武器之前。”
 “不，我本就空着手来，也当空着手去，你教给我的够用了。”灰毛雪橇犬看了看窗外，“更何况，我还冠着欧阳氏……”
 离沉默了，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低落：“也是……”
 “反而是，老师你呢？”
 “异能者……总归要与常人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不用管我，别忘了我的身份，我自有道路可走。”他背过身，“在这狂潮中，保全自身才是王道，既然做好了选择……保重吧。”

 灰哈矗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直到他挪到门边，准备握住门把手时，离上来拍了拍他的肩：“我教你的……我希望你这辈子不会用上……少接触政府的浑水……”
 “知道了……”他打开了门，站在灌进来的风中，“我可能会在危机解除后回来……说不准……保重，师恩难忘。”
 门轻叩，心微凉，既已远去，不再回望。
 离看着窗外，眼中是剥离星辰后剩下的无尽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