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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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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有做梦。质量很好的睡眠。清晨的空气,带着一股海边特有的咸味。沾满了湿气的被子,僵硬地盖在自己身上。窗帘的背后映照出窗户方形的亮光。的确是新的一天。收拾行装,驱车回伦敦,艾妲的破译结果应该就在等着我们了。
......有一种诡异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和周围人的命运,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那是我一度逃避面对的东西。一度以“搁置猜测”为借口,拒绝做太多进一步的思考。
......并不是多么喜欢伦敦这座城市。只是觉得,同一屋檐下的我们,彼此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就连瓦尔特,也仿佛从很久之前开始,便是其中的一员了。我由衷地希望,这种平静的日子,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造物者创造了平等的个人,,并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小灯泡注:此句出资《美国独立宣言》。】
然而,天命这样的军事组织,很容易就会倾向于践踏生命权以外的一切。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也的确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对一种权利的片面强调,往往也会殃及这种权利自身。如果一个军事组织,它根本性的“法理”因为这种反噬而遭到颠覆——那么它就会逐渐化为,与从前它消灭的敌人,同样可鄙的存在。无论它的领袖,是文治武功的乔治三世、拿破仑一世;还是昏聩无能的查理一世、路易十六。
那个人,“H.A.”,在影像中传达着她的见解。她说,天命组织的理想,从根本上就有问题。如果这个“天命”,真的也和历史上的诸多帝国一样——最终,被证明是一个,由少数人的欲望凝结而成的怪胎......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自己就必须站到它的对立面去。但是......那个对立面,似乎是更加赤裸裸的、由复仇之火驱动着的引擎。
南希公主......不。
哈姆雷特。第一次见到GE机电联合体的董事长时,她就给自己留下了这样印象。
南希·托马斯·爱迪生,一个活脱脱的、现实版的哈姆雷特。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她不是没有人之常情。只不过,一旦涉及到具体的事物,她便强行把它们遗忘,只剩下利害取舍——为自己的家人,乃至为了整个人类,亲手向崩坏复仇。为此,她会不惜排除掉任何“障碍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己本身、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国家、天命这个组织......对她来说,都不过时实现目标的筹码而已。
太别扭了。这样的人生一点儿也不快乐。为了现实目的,她把自己异化成了现实愿望的工具。
......更不用说周围的人了。
特斯拉虽然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家伙......但方向,就和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