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中录同人文•琉璃珍珑•第一卷•叁(2)

王蕴只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多谢殿下，蕴之忽觉困乏，便先回露晞斋小睡片刻。”然而，在他身后的棋茂能看到一滴冷汗正从他的后脖颈慢慢滑向衣领。
“去罢，”李青葵抬手示意道，“本想着在这东杨亭里设宴与驸马用午膳，即是如此本宫便吩咐厨房给你留菜吧。”
“谢过殿下。”王蕴俯首行礼便转身进了露晞斋。
“殿下，这驸马爷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回鹿韭苑路上，翠屏贼兮兮地转头望了望已是大门紧闭的露晞斋，就立刻转脸问。
李青葵淡笑合起袖子，只微微摇头。
“都走远了？”王蕴坐于床榻上边漫不经心看着卷《易经》边轻声问立在窗前窥伺外面的棋茂。
棋茂将窗关上，走到榻边道：“阿郎放心，昨夜小的便将我们的人安插在了这附近，若有人偷听，便拟鹂鸣为号。”
“善。”王蕴将书卷倒扣在床榻的小案上，长长叹了口气，又立即吩咐道：“赶快传书到王宅，叫小九将我书房的画烧掉。”
“阿郎，你当年从军之时亦画不离身，每每为公务所乏便望画以消愁，如今这又是何必呢？”棋茂将塞好的茶递给王蕴，无奈道。

王蕴接茶杯的手微颤。
“这水应当是当值宫女刚换不久的，阿郎当心些，烫。”棋茂见平常从容不迫的王蕴竟在拿茶杯时不慎将茶水溢出好几滴，惊讶之余不忍提示道。
烫？王蕴木然地将杯子放于案上，拿杯的右手又被滴了几滴茶水，他却浑然不觉，只在放时将杯子用力一按，淡漠地瞧着棋茂冷冷道：“棋茂，从前阿郎如何教你的？”
棋茂随即跪下，垂首一字一顿地说道：“王家是阿郎和棋茂的唯一依仗，无论何种儿女私情，一切以王家利益为先。”
王蕴晃晃茶杯，放于嘴边细细品尝，一时间西山白露茶幽芳般的清香溢满口鼻，让他躁乱的心境暂时平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可知错了？”
“是棋茂方才僭越了……”棋茂恭敬认错，语气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罢，你且起来，明儿便将王家家训抄一百遍交与我。”王蕴玩转着杯子，又恢复了乌衣子弟所特有的温文尔雅。
“是……”棋茂起身抬头露出一贯的稳重和老练，只是在他看见低头把玩茶杯的王蕴时，无奈和一点点怜悯爬上了眼角，当然这种神情也不过在他脸上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