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学东渐】断吾（克苏鲁）(2)

近日来天象诡异，太阳有时会忽然停下，散发幽幽绿光。时而还会上下转动，仿佛变成了某人的眼珠在左右环绕。
“这村子狭小，长不来外人。”
那老者幽幽叹气，“我等皆为六根不全之人，此生也就被禁锢在此了，走不出去如何能平神愤？”
老者双手倚着木杖，笑道：“我几人没有牵挂，死在这里无非化作残破白骨，兴许将来肉身被蝼蚁夺去安家，也是死后的造化。只能是苦着自己罢了。”
我看着那憨厚老人，忽然身子一阵冰凉，一个冷颤从头冰到脚。
“你该回去了，年轻人。”
我独自牵着马儿，伸手挡住吹来的风沙。
发干的嘴唇渴望着那如琼浆玉液般的咸水。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着，像是某个人的低语。
我终于忍不住，用随身带着的铁铜刀具，撬开了水壶。
我想我该是一名传道者。
就像是那个诡异却又和善的老者对我说的。
他当时看向我的目光，让我恍惚看到了漫天黑雾中被尘埃遮挡、半遮半掩的残缺大半的月亮。
远远的可以望到一片祭坛。

我看着那数个被五花大绑的祭品，伸手拦下身形佝偻的老人。
“老丈，你们这是在祭祀哪尊造物神？”
他不语看向我，眼神里露出不解的光，火焰也映射在他的瞳眸，仿佛在看死人。
我化解去他的敌意。
“祭拜这尊神，能让你们风调雨顺吗？”
“不能。”
我蹲下，留意着身体瘦削的老者嘴巴一开一闭，更是好奇抚摸道：“那定然是能降世直面你们吧。”
“可不能直视神哩。过路人。”老者嘴巴一张一闭。
“那你们为何还要祭拜这尊神呢？”
“因为大家都在祭拜。”
我嗅到一股浓厚的不详气息，但强忍反感，笑道：“大家都在祭拜，那想来是好神了。”
“不。祂不是好神！祂不是！”我听到老人声音如中年少年般，“祂每半年便要我们献上五名少壮，若是时间短还罢了，长久以来。
小孩、年轻人…哪里还有什么！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村子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只能想着，祈求一下过路人，献出一些‘身上的东西’。拼凑拼凑，当做好祭品给那造物送去！我们已经不剩什么了，已经不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