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王》第一部（4）(3)

“不知道。”凯雷塞斯老实地点了点头，往嘴里放了一颗薄荷糖。
“好吧……”雷格尔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了，“这项修整法案的主要内容就是让更多市民拥有参加议会的权利，变相排挤贵族势力，当然了主要是权利不大的小贵族。同时不再允许小贵族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并削减大贵族多武装人数。”
“哦？”听闻法案条文的凯雷塞斯似乎很感兴趣，他紧接着向床背一靠，“爸爸他果然也意识到贵族势力的影响了呀……我早就跟他说过，支持的最终也会变成不支持的……（1）”
“王子殿下果然英明。”雷格尔称赞道。
“恭维我的话就不必了。”凯雷塞斯说，“我只是担心，没有了其他贵族势力的支持，我在这里的政权将会很难稳固下来。”
“确实如此。”雷格尔点头道，“虽然没有实权，但他们的作用的母庸置疑的。杰克的建造技术，拉莫里的锻造手艺，都是这片区域乃至王国数一数二的。除此之外，他们在这里说话的分量也是很大的，几乎可以与您比肩。”
“是啊……”凯雷塞斯像是漏算了些什么一样懊恼，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则大力按压起太阳穴来。
“看来我明天还要再去一趟了。”最后，他这么说。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雷格尔微微一笑，表示赞同。

凯雷塞斯和雷格尔一起离开了房间。之前凯雷塞斯回来时，太阳就已经开始下山了，现在则是大半都隐藏在了地平线之下，只剩一小半依然发光发亮。
“叫他们都休息吧。”凯雷塞斯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让厨师们把今天猎来的东西多做一做犒劳他们吧。”
“好的。”
夜晚依旧那么宁静，那么空旷。凯雷塞斯抬头看天，除了天边最明亮的，散发着光辉占据了多半个天空的月亮之外，一颗颗小小的星星像洒在牛排上的酱汁一般散逸在这夜空中，毫无规律，又自成一派。
看着这天空，凯雷塞斯又想起了那天的事。他想起了当他准备离开辛格城堡时，他向天空看去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了流满鲜血的瓦拉纳的手，以及同样鲜血淋漓的凯瑟琳的脸。
他又想怒吼了，但这次他忍住了。他知道以往的逍遥自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活下去，想要为凯瑟琳复仇，就必须懂得控制自己的情感。
把怒斥的话咽下去的感觉并不好，凯雷塞斯干咳了两声，腿一软坐到了仍有余热的草地上。
渐渐平复了心情的凯雷塞斯一边抚摸这触感如同带刺一般的草地，一边思考起明天的事务来。他准备先去找拉莫里，那位为王国大将军和国王锻造过器具的工匠，然后视情况决定是否再去和杰克谈一谈。除此之外，他还得顺便去一趟阿卡里的修道院。虽然那里年久失修，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但寻求教会的“帮助”绝对不是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