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卫国战争短篇小说《俄罗斯性格》(3)
他开始讲她儿子的情况,也就是讲他自己的事,他讲得很详细,讲他怎么吃呀,喝呀,他什么也不需要,身体一直很好,也很开心快活,当讲到他驾驶坦克参加战斗的事,却讲得很简短。
“你说说,打仗是不是很可怕?”她打断了他的话,用她那一双黑黑的、急切的眼睛望着他。
“是的,当然是可怕的,好妈妈,不过,都习惯了。”
他的父亲伊戈尔·伊戈罗维奇回来了,这些年来也衰老了许多,他的胡须好像撒上一层白粉。他看了看客人,在门口跺了跺破毡靴,不慌不忙地解开了围巾,脱下了短皮袄,然后走到桌子跟前,握了握客人的手,啊,多么熟悉的、宽阔的、慈父的手啊!父亲什么也没有问,因为不用问一看就明白,戴满奖章的客人到这儿干什么来啦,他坐下来,半睁半闭着眼睛也开始听他讲起来。
德里莫夫就这样坐着,没有被认出来,他讲着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事情,他坐得越久,就越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越发不能站起身来说:“你们认了我这个丑八怪吧,母亲,父亲……”他坐在父母身边感到很高兴,可是心里也很难受。
“好啦,我们吃晚饭吧,他妈妈,给客人拿点什么好吃的来。”
伊戈尔·伊戈罗维奇打开了一个破旧的小橱的门,橱里左边的角落放着一个火柴匣,从前那里面放着几个鱼钩,现在还在里面;以前橱里还放着一个破壶嘴的茶壶,现在这个茶壶还在;橱里还有一股面包屑和葱皮的味道。伊戈尔·伊戈罗维奇取出一小瓶酒来,总共才够两小杯,他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多的啦。他们像过去一样坐下来吃晚饭,就在吃晚饭的时候,德里莫夫中尉发现母亲特别注意看他那拿着匙子的手。他笑了一声,母亲抬起眼睛,她的面孔过分敏感地颤抖起来。玛丽娅·勃莉卡尔波芙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