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小文《求神》(3)

“佛处不留人，这里总要管事儿。”他神色奇怪地低语。
如果我想说话，我应该会当场说：
『对不起，我不负责实现愿望，也不负责管什么事。
出门一公里上山，那里有座寺庙。请另寻高处。』
“两万份的物料，做账报了。”
他的面色依旧很平静，动作毕恭毕敬。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字句清晰，音量也小的恰到好处，隔墙有耳也难听真切。
甚至连他转身的动作都干净有力。
像是刻意训练出来的似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
如死水般平静的皮肉，依旧从容不迫。
谁知衣冠楚楚之下有何面目。
是我读不懂。
【五】
今天上门的是位看上去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男人。
红润的脸，朴实单纯。
只是眼神中有不少的迷茫。
掌心里藏着黄土高原一样龟裂的老茧。
我不难想象他的灵魂经历了何种物理上的挤压。
他进门，看到我，刚健有力的双手颤颤巍巍地合十。

“老母亲病了。”正值壮年的声音脆的像风干的树叶，沙沙作响。
“医生说没三四个月好不了。俺担心要的时间还得更久。”
“想过年前让她的身体好起来。”
“也想回去的时候给娃儿买点好吃好穿的。”
说罢，他深深地弯下了他的腰。
他转身离去时，正好远处佛堂的钟声响起
回荡在寂寥的空谷中。
远处是向着东方滚滚而去的红霞。
呵……
佛要渡人，亦须香火。
就算是心愿与祈祷也逃不过世俗的桎梏。
每一种得到都是明码标价的交易。
只不过，有的东西，有人呼之即来。
有人充实地虚度半生光阴才能得到。
有的人穷尽一生，却也难以企及。
【六】
今晚的天气阴阴的。
这次进门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女人。
一张像是退货给上帝，然后用浓墨重彩重塑的脸。
无袖抹胸的晚礼服，浓艳的颜色却使劲往淡雅的调子靠。
让我想起某个童话故事里削掉脚后跟也要穿进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