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小贺》(15)

07
重明大傻鸟又被气跑了。
贺五重新塑造的身子和他上一世一样依旧是个瞎子，槐树精，啊不，舍己为人的严先生把自己的眼睛剜给了他。
“我看了几千年的山川湖海，有没有眼睛都一样。”
严先生说：“但是他从未看过，哪怕是死后也只匆匆看了一年……”
这五湖四海与过去大有不同，值得他去好好看一看。
“你他妈的……”重明鸟咬牙切齿：“你等死吧。”
严先生无奈摸摸它倒立的鸟毛：“你莫要再气了，我走了你好好带他逛逛。”
“逛你娘个头你个没心肝的！”它破口大骂：“我走了别再找我！老不死的玩意儿！”
院里小贺五不知道是和什么人吵起来了，操着一口软糯的娃娃音结结巴巴争论。
重明鸟蹭地从窗边冲上天空，俯视看见院墙头上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小孩张牙舞爪地挥舞竹竿对贺五道：“你骗人！我娘亲说了，大槐树不是谁家的，她都在这儿待了二十多年了！！”

“是我家的！”贺五在树底下蹦哒：“我家先生说了就是我家的！”
“源儿！”
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道妇人的呼唤声，褐衣孩童家的娘亲来寻人了。
“娘亲！”
小孩听见自家人的声音像是得了极大的鼓舞，愈发耀武扬威起来：“娘亲，这院里的小孩非说大槐树是他家的！”
闻声赶来的妇人立马把他从墙头抱下来呵斥：“胡说什么？！隔壁哪来的小孩！”
“就是有嘛，他刚才还……”
“你再胡说！隔壁几十年都没人，谁把你弄上墙头的？我回去非得抽你！”
小贺五蹲在树底下默默听着两道声音越来越远，把脚底下的土差点扣翻个遍。
重明鸟越看越气，哗地落到地上道：“喂！小孩！你想不想跟我走？！”
贺五被它吓了一跳，歪着头问：“去哪里呀？”
“随便去那儿，人多的地方风景好看的地方，你在这小院子里不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