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璧花】南风曲（十二）(2)

连城璧瞧在眼里，心里开始冒酸，为他盛了碗汤：“今天的菜不和口味？”
萧无谢接过来，道了声谢：“许是天气太热。”
“是天气还是公主？”
萧无谢愣了愣，见那人微垂了头并不看他，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连兄说笑了，公主偶尔来小住，都是惯常的。今日嘛……营里有点事，忙了好几日也没着落，再加上天热，有些烦闷而已。”
“什么事？说来听听？”连城璧转过头，关切的注视着他。见萧无谢犹豫，又说：“憋在心里烦闷，或许说出来就舒服些。”
萧无谢这才无奈的一笑：“平日最头疼就是和户部的老大人们打交道，算盘打得啪啪响，嘴上功夫也是厉害，算不过也说不过，只得赔笑。底下的兄弟们又眼巴巴瞅着那点赏钱，唉，头疼。”
连城璧在黔地统领军政多年，自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萧无谢愁得以手托腮，五官都皱在一块儿，觉得着实可爱，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笑道：“总听人说京官难当，果然如此。”
萧无谢有些讶异的抬头避了避他的手，苦笑一声：“可不是吗？咱们武官更难。”

“说到底都是银子。”连城璧说，“带兵是世上排得上号的费钱差事。不将人喂饱，谁为你拼命？你看从古到今，哪个名将不是钱堆出来的，没有军费，再懂兵法也打不了胜仗。别的不说，你们花家军的甲胄都比别的派系贵上一倍，可是？”
萧无谢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所以啊，吃空饷，谎报战绩有时候也是无奈。可别地儿的将领各有各的路子，唯独咱京防，常年被各处盯着，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不说，还要被各种克扣，实在是难。”
“怎么？有花家在，你还被刁难？”连城璧问。
萧无谢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总不能一直靠着父兄，更何况……我如今……也不算花家军了。”
连城璧见他少有的落寞神情，心中一痛，不禁倾身抓了他手：“无谢应是策马扬鞭意气风发之人，怎能困在这官场腌賍之中，消磨了神采？”
花无谢本来心中一时郁结，可见连城璧这殷殷关切之情，心中顿觉纾解，便展颜一笑道：“无妨的，人生在世，哪里都有阻碍，想到办法解决便好，何况就连圣上也有掣肘之时，更别说我一个小小武官。连兄不必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