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介质同人小说】番外篇 棋与棋局(2)

似乎连这片竹林也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声音，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少年走到湖边，一阵寒风忽起，吹过湖面穿过发梢，抖开一片涟漪，乱去了少年的影子。
少年静静等待着湖中的自己慢慢变得清晰，才寻到那长满青苔的石头，也不在意其上的湿滑，安然坐下，将那柄长剑横于腿上，从腰间摸出一支横笛对于嘴边。
呜……
竹林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它绵长悠扬，凄凉锐利，若浩渺轻烟，若染血纱衣。
林间又起风了，这场风比先前还要强劲锋利，带起他的赤发，在左肩的甲胄上啪嗒作响。
他微微收气，音曲落下，旋律微微压抑，似乎封上了一道气力，随时等待着爆发。
啪嗒……
黑色棋子落在棋盘的左上角，领棋势若刀锋，刺穿了白子的围剿。
“杀伐气重了些。”少年面前的白发老者轻轻拂须，观棋盘上的棋局微微叹息。
“师傅，莫非这杀伐气不该重吗？”少年皱眉，“现天下硝烟，不义横行，鬼魅尽出。我们本就修降鬼除恶的武艺，现天下纷乱，如何不该有一腔惩奸除恶的杀伐气？”
“何来降鬼除恶之武艺。”老者摇头，“我教你的皆是修身之道，救己有余及人却是不足。”

老者双指拈起袖边白子放上棋局，多出的白子若一面盾牌横于黑子前，那本戳穿的囚笼如流水一般被重新补上，本如长矛般锋利的黑子却因这一颗白子层层困住，仿佛变成了一只困于浅滩挣扎的蛟龙。
“这天下有千万里，生有千万人，有千万事，你仅一人一剑，纵是日夜杀伐也杀不过千，救不过万，又能改变什么？”老者收回手，凝视棋局，淡声说道。
“杀一邪也是杀，救一人也是救，一人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不去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少年落子，棋局上若黑龙咆哮，冲撞着白色的屏障。
“但这是死路。”老者俯身落子，栅栏忽而化作刀刃，斩去黑色龙首，将这条企图破局的巨龙抹杀了生机，“一条没有止境，没有未来的死路。”
老者的手落在棋盘之上，指尖轻轻叩击棋盘的边缘，叹然道：“你若入局便如这棋局上的棋子，纵使你可杀去百十白子，又与这名为天下的棋盘有何关系。只要棋盘还在，便会有无数的棋子入局，攻讦，厮杀。你身处棋盘之中，不论如何腾挪辗转，也飞不出那些方格横线，只能越陷越深。”
“此时的我们就像是落到棋盘外的棋子，这棋局如何之乱都与我等无关，何不明哲保身，且看这人世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