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32(3)

其实，事情的梗概两人都已明了。他们各自的师尊必然相识，西山之行现在看来也是已经被安排好了。只是他们这两个做徒弟的不知道对方师尊姓甚名谁而已。两个人也很默契的没有去询问对方。
“这一趟很难。”吴望说的话总是没有来由，很是跳跃，却又总是能够把当事人带进那个跳跃后的话题。
“是啊，很难。你哪里难？”言默远问道。
于是，吴望便把青囊要他去寻的东西一一说了一遍。
言默远听得很认真，那道秀气的眉毛被他越皱越深。
听完之后，言默远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我的也很难啊。我是后凡，我要在这一年之内开悟。”
说完，言默远饶有兴致的看着吴望，他想确认某些事情。
于是吴望便给了他答案。“那便真的是很难了。”
听到这个回答，言默远微微摇头，随后苦笑道：“果真如此，如此年纪已然开悟，真是不得了。”
吴望朝着言默远看了一眼，然后把手伸进怀中，握了握那柄微温的匕首。他已然开悟，看到了后凡的道，同样也是青囊帮他拨开了迷雾，他才看到了道。所以，他开始想念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头儿，他开始担心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把他的徒儿当作一个稍显聪明的未经世事的小孩。但是只有这一点，老头儿或许没有看真切。这个小孩，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孩。
吴望从那双空洞的眼窝之中看到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担心老头儿。所以他要尽快完成这一趟西山之行，不管基于什么原因，完成老头儿给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到老头儿身边就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这一趟的目的很明显，我帮你找东西，你帮我开悟。”
“好。”
或许吴望不会找齐所有的东西，或许言默远最后也不会开悟，或许他们明天便会死去。
或许太多，他们已经上路。清晨的山道间一长一幼你一言我一语，不晓得的人以为是哥哥带着弟弟出外行走。只有清风知晓，这两人在讨论着怎么活下去，讨论着怎么在活下去的前提下完成那各自的一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