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寒江烟火(4)

杨九郎刚把自己的课业完成了，一回头，发现小孩趴在桌上睡着了。烛火把他的轮廓映在墙上，大大的，又可爱的，杨九郎看了就想笑。夜里清凉，杨九郎脱了外衣给小孩披上，本想起身便走，看小孩的书笺还没写完，想到上回被太傅打手板的张云雷，楚楚可怜，杨九郎就心生不忍，小心地把书笺拿过来，照着他的笔迹补完了。
时辰已晚，小孩又睡的熟。杨九郎想起母亲教导，要时时照顾张云雷，便想发挥一下绅士风度，弯腰要把人抱回去。谁知张云雷看着纤瘦，可比杨九郎想象中的重多了。其实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
“哎呦！”
杨九郎刚把手放在张云雷的肩背和腿窝，一使劲没等起来，张云雷就滚到地上了，摔得小孩一声惊呼，杨九郎吃惊的半张着嘴，也没想到会这样。
“杨九郎，你就存心抱报复我是不是？”张云雷揉着屁股，睡意朦胧的，说完还打个哈欠。
杨九郎本来想道歉的，可张云雷这模样实在是又好笑又招人喜欢，哈哈笑起来。

张云雷白了一眼，也跟着笑。杨九郎笑得直不起腰，片刻，对着张云雷伸出手。张云雷眨眨眼看着，莫名还挺感动，还知道拉自己起来。
张云雷站起来发现自己的书笺已经被杨九郎写好了，没再多说话，和杨九郎一并回了寝殿。路上，杨九郎又和他讲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说些要好好读书的话，张云雷就听着应着，在杨九郎看来，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其实并不是张云雷不爱读书，而是他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读书，在进宫之前，很多诗书他就已经背会了，可是表姐不让说。表姐说：磊磊，千万不要让皇上和太后觉得你喜欢读书愿意背诗，哪怕故意愚笨些也可。
张云雷还是不懂为何要这样，但还是点了头。
那是张云雷第一次和杨九郎一起吃饭，见杨九郎一盘菜只吃几口，要是吃的多了，那菜就会被宫人端走。张云雷握着筷子问他：“杨九郎，你不是喜欢吃糯米丸子吗，怎么只吃一个就不吃了？”
杨九郎瞥了瞥守在旁边的宫人，小声说：“皇上吃饭的时候，一样东西不可贪多，也不可以有不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