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空》(2)

"不你没有。"
"我有。"
"不你没有。"
"难道你是想说我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们有了关系?"
"我是想说他们都想和你有关系。"
他认识了她。他却动摇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梦想，他粉碎了自己的本愿。她并不熟悉他。但他却对她了如指掌。
她是他的缰绳。力度不够，野马也被拽成了骡子。他就是骡子，很犟，拉不回，也不再奔跑。他恨她，他恨不起来她。他想从脑海中抹去她，挣扎越狠，陷得越深。
迪斯科的彩球旋转着，旋着五彩的光。他穿着喇叭裤，条纹衬衫，放克音乐几近震碎他的耳膜。吧台上除了他毫无一人。舞池里的青年男女，随着鼓点，肆意扭动自己的身子。穿着喇叭裤，条纹衬衫。他愤怒了。一下子跳了起来，拔断了身边留声机的唱针。把那张放着恼人音乐的碟片掰成了两半。舞姿戛然而止，舞厅众人鄙夷地看着破坏了他们欢乐的罪魁祸首。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连忙赶了过来，把他和他的愤怒丢出了迪厅。
"你们懂个屁!"

他只能一遍遍地怒吼。
车停在海滨公路的一旁。正值黄昏。如此城市的黄昏永远是粉红色的。他带着没喝完的半瓶烈酒，双手撑在沙滩上，静静盯着粉色的天空彼岸。
他无数次怀疑粉色之上有什么。会有她吗?
他录过一张八神纯子专辑的磁带。后备箱除了那台那台收音机一无所有。红色的金属铁壳，藏在遮阳伞的阴影之下。他按下了播放键。快进到了他最爱的，《黄昏的海滨之城》。
黄昏中的海滨城市，
如果能够相遇，
请抱紧我，
我要追逐着你。
他放了一遍又一遍。他哭了一遍又一遍。粉红的天空永远都是转瞬即逝。直到黑夜笼罩，他才关掉了收音机。
他也想过，海风是从何处来?海风或许穿越了远方的大海。海风又吹往何处?没人知道，他也不会去想。他见过海风，他却留不住海风。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他只会去猜测，他猜着一切又一切，不知正确错误。他确实是头骡子，也可说是懦夫。
他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受。这究竟是否是爱情?他也不知道。羊毛绒，他把她看做羊毛绒，羊毛绒般的动人，羊毛绒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