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脑(3)

说着老僧将手上细链重重一顿，道：畜生，还敢放肆否？
白衣公子因那一顿，顿时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只小牛大小的硕大白鼠，胸前、肩上血洞血流如注，浑身颤如沙筛。白鼠两眼噙着泪水只盯着方丈，似是要说什么，唇齿翕张之间鲜血不住流出，却是发不出声。方丈秉烛一照，竟是连舌头也被割了去。
方丈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凄然之意，正待开口说什么，却见天竺老僧将身上法袍一掀——
那老僧哪有什么下半身！腰下空空荡荡，本该是脚的地方，如今却长了几根古藤也似的物事不住颤动。此刻他上身浮在半空，腰下诡物飘飘荡荡，偏偏月光正从佛堂顶上大洞洒下，照在天竺僧身上——这番景象正是说不出的诡异。
方丈的腿不由软了，浑身冷汗涔涔，正转身欲走，却觉顶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第二日众人早课久不见方丈，想到昨夜怪声，心中便不免有些狐疑。
寻至佛堂，却见淌了一地的鲜血，方丈和一只无头巨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近细看时，只见方丈头顶开了条大缝，一路延至尾椎；最可怖的是，脑子不见了，便连背上脊骨也被扯作几段，内中脊髓，抽的干干净净。

一旁的巨兽体如小牛，颈上两条肉筋软软垂下，断处鲜血淋漓，看死状竟是被活活扯下头颅而亡。再看那体形毛爪，却与老鼠有些相似，只是哪里来这么大的耗子，莫非成了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瞠目结舌半晌，谁也说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时知客僧慌慌来报，说是那白衣公子和天竺老僧也一并不见了。
是遭了害，还是连夜走了？两人行踪便成了个谜。
有胆大眼尖的突然尖叫起来：快看，那边墙上有字！
众人忙围过去，见墙上一行小字，鲜血书就：白鼠脑甚美，佐人髓食之更妙。天竺翡翠金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