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徽乐浮生吉(3)

元亨面见皇后时，心并无怯，因在柴房那几日，年仅十岁的他，似乎已经看穿这世情冷暖，人心诡谲，他知谁对他好，也知是谁骗了他，谁要罚他，谁要救他，谁于己有恩，谁事不关己。他自幼性子淡漠，不迁怒，不怨恨，知书达理，他知谁都有恩泽于人，也有无奈于世，行止无愧于心，便可了。
元亨跪拜在皇后面前，能看清她裙子上的细致纹路，那是只有国母才可用的红色，他能感觉到她身上带着宁静柔和的仪态，也听见了她安定人心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元亨知错，表面是没有避讳，然而敬于中而礼于外，礼没周全，便是内心敬得还不够，元亨以前在乡野，粗鄙，没有教养，内心没有时时刻刻想着忠君，才会……忘记了避讳。”
“这几日的反省，的确有些作用，我看这孩子模样倒是乖巧，也不笨，又干干净净的，虽然犯了错，但恰逢公主降生，是上天给他改过的机会。茂则，你带他下去吧，带他好好吃顿饭，喝点姜汤，最近风寒，莫要病了。”
“是。”
“谢皇后娘娘。”元亨叩首行礼。他看见娘娘脸上的温柔慈爱。
“不必谢我，这是公主给你的福气。不过你这个名字，太容易引出犯讳的字，须得改一个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