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狗的人(2)
狗主人没有戴口罩,讪笑着说:“不咬人的,不咬人的,只是喜欢人。最近到了发情期,有点牵不住了。”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我并不怎么介意,本身我就挺喜欢猫猫狗狗,更何况这大狗并不难看,反倒有些威风。
我们正说话间,也许小狗是见大狗被制住了,风一样扑过来撕咬大狗。大狗主人连忙拽着狗绳就要走,大狗却留恋小狗,就立在原地,任那小狗撕咬。
狗主人气急,再次扬起了狗绳,又是一记裂帛之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大狗痛地跳起来,主人趁他起身,手腕一扯,拖着他走远了。那大狗被拖着,还恋恋不舍地望着小狗。小狗见大狗走远了,就一头钻进草丛,传出隐约地一点呜咽声。
我跟上去,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人一狗,说:“这么一条大狗,得喂多少狗粮才吃得饱啊?”
狗主人听见我说话,就扭过头,脸上的笑自然了许多,说:“不喂狗粮的,喂自己家的饭菜。”
“那怎么行?”我想起在网上冲浪的见闻,“这种宠物狗不喂狗粮,健康怎么保障?”
“都是普通人家,它一顿吃的比我都多,吃狗粮哪里养得起?”他的笑有点僵硬,眼神飘向了别处。
我被他问住,答不上来,只得尴尬地站在那里瞧着狗。大狗分明是想亲近小狗,只是惧怕主人手里捉摸不定的绳子。我突然灵光一闪,说:“你们两个好像一个文化名词。”
“像什么呀?”他先是一愣,眼睛亮起来,似乎也来了兴趣。
“你说像不像程朱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这绳子就是它的天理,束缚、绞杀着它的欲望。”我努力调动自己的高中历史知识,向他解释道。
“看不出来,你也是学文科的?”他脸上的笑容亲切起来,“也不是不让,只是这路边的野狗都不卫生,别传染些毛病到身上。”
我皱起眉头,说:“那你还不如给他做绝育,他这么难受真的是对它负责吗?”
“做绝育那不是剥夺了它的生育权利,那就是对他负责吗?”他笑着反问我,我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见我语塞,就笑着抚摸起大狗。大狗见主人渐渐消了气,胆子也大起来,把主人的手含在嘴里啃咬。他也并没有制止,任大狗把唾液都留在手上。
“那你也不能这么凶狠地打它,它在发情期,也控制不了自己啊。”我想起了刚才那两记“裂帛之音”,头皮还止不住地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