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丰城(3)

正欲开口，江迟却插话道：“多谢先生好意，我们家确是不算得富足，便离开罢。”
接着又忙拉着江醒的衣袖道：“爹，不必了，家中积蓄，没必要全部花费在我身上，我们先回乡吧。”
“此子倒是聪慧……”白面先生叹道，“既然如此，二位一路小心。”
江醒踌躇半天，终究是和江迟离了城。
一路上，江醒全无了今早的神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我想好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戏法，我想随你学戏法，别再费心伤财送我去学堂了。”江迟道。
江醒闻言似是惊醒一般，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你这个年纪正是念书的好时候，怎能这样荒废？”
“这怎么算是荒废呢？先辈传下来的戏法，总得有人传承才是。爹，你把我带在身边，游览各地表演，不正是想让我学习戏法，把它传下去吗？”
江醒苦道：“现今戏法的境遇你也看到不少，世人逐渐不喜戏法，便是寻一个表演的地方都难，况且戏法便重在之一个奇字，若稍有眼力见识者将戏法看破，一切都将索然无味。”
“可这样一来我们家的戏法会失传的啊！”
“失传便失传，我也不想让你再走上我和你爷爷的老路子了，即使有一日先辈托梦来责我，我也不惧和他说理。”

江迟哑然，心知江醒是铁了心了，便不再提此事了。
又是过了两日，二人回到了家乡——浅泽乡，一个以种植谷物为主要营生的小乡镇，戏子父子略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二人的家便坐落在浅泽乡边缘，一座不大的瓦房。
刚欲推门，邻居却挥手迎了上来。
白衣黄裙，笑眼如新月初升，举手投足自有风韵，美中不足的便是眼角随笑显起的那几条褶皱，宛如风过浅塘，掠起的一抹水纹，述说着她已过了芳华之年。这便是隔壁做面食生意的洛萍。
“洛姨！”江迟打招呼道。
“怎么？找到合适的学堂了么？”洛姨笑道。
洛姨为人热心，江迟年幼时江醒不便带在身边照料，江迟年幼时便是交由她带大的，江迟对她的感情不可谓不亲近。
江迟摇头道：“没有，城里的学费都不便宜。”
突然江迟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江醒道：“爹，不如就让我跟洛姨学做面食吧，也算是学得了一门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