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丰城(2)

江迟对此景却早已习惯，身为戏子，出门在外混口饭吃，学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是必不可少的。反正随便夸下那么几句又少不了一块肉，奉承的话，拍拍屁股也就忘了。
“二位来此，又有何事？”细眼的先生问道。
“鄙人有一儿，甚是聪慧，想让他进贵学堂念书……您看如何？”江醒答道。
“念书啊……”细眼先生脸色一冷，旋即又露出笑容。
“念书自然可以，但你们要知道，现在早已过了招收学员的时间。学堂有规矩，我也不能乱改。”
“不过嘛……要进也可以，只消多加些银两罢，我便破例将此子收了。”
江迟闻言略作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那敢问需要多少？”
“不多不多，破例招收只需四钱银子便可，此外每年需交八钱银子算作学费。”
“这……”江醒愣了愣，没想到这破例的条件便足以抵得上半年的学费，而且撇开这四钱银子不谈，光是这每年的学费自己也难以承受。
“怎么，没钱？”
细眼先生看着江醒困窘的模样便明白眼前的二人并没有什么“价值”，回头便往院内走。
边走边哼道：“没钱学别人来念什么书，倒不如回家种田算了。省得不少银两，还能买一把好点的犁！”

“你——”江迟心中气愤，刚想大叫，却叫江醒给制止住了。
“迟儿，我们走吧。”江醒叹道。
江迟还欲再言，看见江醒的神色却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气得跺脚，顺势瞄准脚边的碎石便往院内的松树踢去。
“何人在院外外喧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江迟转头望去，却是一位面皮白净的先生，看起来也像是这家学堂的教习，应当是刚刚谈话间走近二人的。
江醒抖擞精神，将来由又说与了一遍，那白面先生却是笑了。
“无妨，小生门下还有位置，不过却无座椅了，如果你们愿意，可搬来座椅暂坐角落。至于学费则是一年八钱银子。”
白面先生见江醒皱眉，摇头叹道：“院长定的规矩，小生无权更改……如果大叔您囊中羞涩，还是请回吧，城内其他的学堂书费一个比一个贵，据小生所了解，我们这价格已然算是便宜的了。如果要念书，也不必一定要来城里，能认字识大体知礼法便可。”
一席话听下来，江醒又喜又愁，没想到这位先生看似年轻，却品行端正性情淡薄，如果能把迟儿送到此人门下，想必一定不会差。
现在便只剩学费的问题了，大不了砸锅卖铁，不够的再四处去借，总是能凑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