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江河(4)

“妈，就是.....老师说明天有家长会。”
“嗯。”
“然后就是，那你来不来参加呀？”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她能看到电话那头妈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慢慢合上了嘴巴。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吧。”
卢小渔挂上电话，有股冷气从她的耳朵里一直钻进身体，到处乱窜。
晚上，班级里还是照常组织每周测试。
卢小渔在满满的草稿纸上找块空地画个坐标，不知道为什么自动铅笔总是断掉！她不耐烦地按了几下那根0.5mm的自动铅笔芯，伸手掰断了露出来的部分，把它扔进笔袋里，砸得其他的笔咣铛响，没有一丝犹豫。她拿起黑笔刷刷两笔就画得怒气横飞，飞出四个象限，飞到下一页纸上。
晚上骑着车回家，拐进那条街依旧冷清清的。在家门口停下来，隔壁的小黑还蹲在门口。 她从外面望见，家里黑黑的，屋里没开灯。她快速转动钥匙，打开门，屋里没有一丝丝人存在的温度。 她掀开桌上的网罩发现里面的饭碗盘都是空空的，好像一户刚搬来的人家还没生过灶台。她冲进妈妈平时工作的屋子里，打开灯，看见缝纫机上还有半块淡蓝色的素布被针头按在桌上。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卢小渔冲过去拿起听筒贴在耳朵上。
“喂。你晚上自己做点饭吃了，早点睡觉。我给你舅妈打过电话了，明天家长会，她去开。”
“那你呢？”
“你爸这里有点事，我来帮忙，听话。”
卢小渔张口想问是什么事儿？妈妈早就挂掉了电话。
晚上洗澡时，她伸手拆掉绑着马尾的皮筋，平时往后拉一下就能拿掉。偏偏这时候，绳子圈里面夹着一团没梳开的头发，越往后拉头皮越疼。
第二天妈妈还是没有回家。还有三天就是二模考试了。她每天晚上洗完澡以后，还是会在睡觉看一看《红楼梦》。半躺在床上，靠着枕头，拿支铅笔。画出人名。她把灯关上睡觉了，书里折了一页，写着第九十八回 苦绛珠魂归离恨天 病神瑛泪洒相思地
“宝玉，宝玉，你好.....” 卢小渔就没有再看下去。
明天就是二模考试。
妈妈又打了一通电话，叫她安心复习，不要多想。
终于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妈妈回来家急忙忙的在房间的衣柜里收拾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一个干净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