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折翼的蝴蝶(4)

他又灌了一口牛栏山，打回去了。
陈弋在厕所里，她站起身。脚麻了，她像双脚残疾那样艰难地挪到洗手池旁边。
打开水龙头猛地冲自己的脸，手臂和身体。水里有沙尘的味道。
头发上沾满了她的汗水泪水。
洗完脸以后，她打算鼓起勇气走出厕所。管谁会看到！管谁问什么！我要回家！妈妈，我想回家。
手机响了。吓得她把手机摔到地上。她拿起来，咬了咬牙。满嘴的血腥味依旧没有褪去。
“喂....”
她说的很小声，好像是故意让对方听不到。
“如果我一直不说话，他就挂了吧。”
“喂？嗯....就是....你是......”
“哎，你结巴什么呀？说呀！”
陈弋听到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另外一个男生声音，更加慌了神，她害怕的大脑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
“嗯......算了，我直说吧，你是不是陈弋？嗯.....那天的事儿对不起。我砸疼你了吧？”
他说完，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嗯，没有。”

那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嗅鼻涕的声音。
“你是不是哭了？”
“呃，我....我没事....我.......我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陈弋站在厕所里，听见回响的自己的声音，越是说没事，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鼻子酸得让她疼，喉咙里好像卡着鱼刺，越往下咽，就越是疼。
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控制住自己，想把哭的欲望生生憋回去。
“我没事。嗯...那个....我不小心打错了，我挂了。”
“等会儿，等会儿，别挂别挂。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呀！”
江本生坐在白色塑料凳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好兄弟。他看出这小伙子是认真的了。
顾况猛地站起来，开始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你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在哪儿？”
“对.....不起.....我....我求求你，求求你.....来救救我吧！你能不能帮我买件衣服？路边捡一件也行。随便什么样的都行。我在学校往左边拐的公共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