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太阳和猫（一篇没什么高潮的雨后小故事）(2)

男人双眼直对着天花，女人侧头还是望着月光，两人并肩而躺，寂寂无言。
“我们当初是在哪认识的？”
“不记得了。”
“桐成教堂，那天我们一起在教堂做弥撒。”
女人转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疲惫的眉眼意外地眨出丝丝笑意。
“那天你就坐在我旁边，你跟我说你是被钟声引来的，还问神父给我们吃的是什么。我告诉你那是天主的圣体，你差点吐了出来。”
“你还去问神父饼干怎么赎罪，原理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认识的人里，你是第一个在神学宗教里找科学依据的，那时的你好可爱。”
“哈哈哈哈。”
男人静静享受着从女人身上传来的震动。在男人的感知里，女人是另一个白月，驱散了周身的夜。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你说，明天会出太阳吗？”
“不知道。”
“你还想看到太阳吗？”
女人紧盯着男人的侧脸，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而男人只是木木地蠕动双唇。
“不知道。”
白月消失了，夜又归于黑暗。半晌，又亮起两颗星。
“明天要是出太阳，你陪我去吃馄饨。”

“好。”
“我还要去百货大厦购物，买一堆东西。”
“好。”
“……”
女人的右手搭在男人的左手上，紧扣摩挲，无名指上有两尾银鱼在墨里嬉游碎吻，直至惫倦，依偎睡去。
“喵。”
女人被盖在哗啦雨声下的猫叫闹醒，她侧头看去：男人的右手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面对窗户。雨丝透窗而入，在两人脸上润开一朵小花。
“天亮了。”
“嗯，天亮了。”
“冇～”
“帮我把箱子里那套裙子拿出来。”
“好。”
男人把裙子从箱子里抖落出来，又掸了掸，给女人换上。他把女人抱到镜子前，又打来一盆水为她洁面。
“好看吗？”
“好看。”
女人在镜前端坐，自顾自地戴耳坠子，任由男人用梳子吻她头发。铜镜里的人朝里走去，女人将昨天的苹果连同残骸包进装耗子药的纸袋里，抓在手上；男人从门边抽出油伞，夹在腋下；铜镜里的门咿呀关上。
“出门啊？”
“嗯，去买点东西。”
“冇～”
女人打完招呼，将袋子扔进筐里。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推车。长街上，人比雨更匆匆。只一会，两人的背影就淡出了猫眼，纸袋也在雨水和猫爪下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