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6)

“放心，他们找不到的。”奥古斯特很自信。未等韦伯斯特松口气，奥古斯特便拉开放置在桌上的旅行袋：残留有爆炸痕迹的武器残骸，以及金属机体上凝固的血块。
“他们找不到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屋中的老幺笑着，就像一个等着被兄长摸头表扬的孩子。
此刻的兄长完全高兴不起来，不解，恐惧，震惊……那些曾以为只属于父母长辈的看法在弟弟愈加刺耳的笑声中回响在耳边，韦伯斯特心中那个热爱科学的少年形象不断被瓦解、重组，只留下一个狂笑的疯子。
“你是……亲眼在旁边看着那些混混葬身于你的发明吗！”韦伯斯特咬着牙，强忍因弟弟丧失人性产生的愤怒。
“是啊，我就在旁边。不然怎么把东西拿回来。”奥古斯特不明白韦伯斯特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大哥比我聪明，知道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那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我知道，但这是必要的牺牲。科学研究不就是付出努力甚至生命的过程？大哥的医学研究不也得依靠活体实验进行吗，只是你不敢而已。”
“……我是为了让赫尔卡星人免受更多的病痛！而你呢，还没做到用自己的研究保护赫尔卡星，却已经做到了丧失人性！”
“……”
“疯子……”看着那对罪恶的双角，韦伯斯特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奥古斯特的对立面。
“疯子，恶魔。”像是怕弟弟没有听清，韦伯斯特再一次复述道。
“‘疯子’，连我最信任的大哥也这样说我了吗？”奥古斯特身体僵硬，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抽，愤怒和悲痛在顷刻间吞噬理智。
“不，我没有……我会带你去一个你所被接受的地方。”
待理智重新掌控身体的主权已经是身处异乡的事情了。陌生的星球，落后的科技，还有无知的原住民和从未停歇过的战火……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自己异于常人的头脑，和逐渐被抛弃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