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云月番外4(2)

“娘，爹说我长大了，明年打算送我去繁华城读书。”
今夜已然太晚，孟哥便做主让他们住下。哥哥们开口，我也不好拒绝，即便知道他们那是有意为之，也只能应下。毕竟这夜已深，不担心大的，我还心疼小的呢，于是带着儿子进了我屋，让他先睡下。
“也好。”看着儿子圆圆的面庞，难免不舍：“你得好好听你爹的话，繁华城可不比这里，美则美矣，可是也很危险，就像你孟舅舅说的，那里有多美就有多毒，可别再任性让你爹操心了。”
“娘这是关心我爹了？”
瞧瞧这臭小子的口气，怎么这么像他舅舅，真是学坏了。我轻捏他的脸算作惩罚，帮他拉了拉被子，又轻拍他的胸口。忽然想起他刚出生那会儿，他是那么小，小到我不敢轻易触碰他，小到不忍大声说话，一眨眼都十岁了，脸上稚气悄悄褪去，这若是相别个一年半载的，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么想着难免伤心，他的成长，我生生错过，终究只能是个旁观者，再无法像他小时候那样，将他搂在怀里，看着他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的模样了。
“我爹不去。”
“嗯？”我不太明白这话得意思。

“爹说他要留下陪着娘，说这满院子妇孺，总是不安全的。”
“胡闹，我这儿有你舅舅的人盯着，要真出了事儿，他也帮不上忙。让你一个人去繁华城那怎么行，那地方可不是传闻里的样子，他没去过，不知道那里……”
“娘，”儿子坐起身，刚给他盖好的被子滑落，我也没心思帮他拉上，只听他说：“不用担心我的，我也不是一个人，爹爹已经跟舅舅们商量好了，我跟他们住九公馆，孟舅舅亲自管束我，您还不放心吗？再说了，我都跟宏儿说好了，明年跟他一块儿上学。”
“宏儿？春嫂嫂的儿子？你怎么认识宏儿？”真是越说越奇怪了。
“认识啊，前些年爹爹带我去九公馆住了好些天呢。”
09
走出屋子，我的脑子还是满满涨涨又乱糟糟的，许先生当真是瞒了我不少事，真是够可以的。
儿子说，他爹有天和祖母大吵一架，晚上就悄悄把熟睡的他抱出了家，睁眼时已经在一艘船上，再后来就到了繁华城。他说在九公馆住了好多天，那里很大很好玩，还认识了宏儿。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不能全面，只记得自己的快乐，至于大人做什么，他不会知道的，大人的事，总得问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