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梨花菩提（三）(4)

今夏沉吟片刻，昂首道，“加就加，反正只要我赢了，便都不作数了。”
两个腮帮尚且鼓囊囊的，念儿惦记着那五遍弟子规的命途，急急往亭中一溜小跑。
甫一进院，娘亲正殷勤地围着爹爹，左一圈“小女子才疏学浅”的讨价还价，右一圈“大丈夫以德报怨”的好言相劝，她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直觉。
仍心存侥幸绕至亭中，见到棋盘的那瞬，她揉出一个春花似的笑脸疾奔出去，也准备加入讨好的队伍，可远远地就看见书房的门从里面合上，只能怪自己所托非人，揪着香案上的栀子花叶，一片一片往往池塘里丢。
“小姐，晚膳已经备在前厅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鹃墨正好携了竹棋盒来拾掇，看见陆念一直从亭中往书房那边观望，也循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只见一派安然。
“鹃墨姐姐，为什么夏爷每次被爹爹欺负了以后，都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呢？”
念儿蛾眉若蹙，似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啊？”鹃墨不知她所云。
她又自说自话，闷闷道，“唉，我算是知道了爹爹为什么不让我进书房……”

这句鹃墨倒是听懂了。陆绎严厉，也就是在夫人面前才会笑上一笑。且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她也有所耳闻，便小心揣测道，“可能……大人身份特殊，有的事的确是不能让别人瞧见的。”
“瞎说，明明是他在里面欺负夏爷，所以才不让我进去。”
“啊？！”
鹃墨呆愣了一下，忙制住她不能乱说。
念儿莫名其妙地挣开她，辩道，“我没撒谎，书房的西窗是用衮纸糊的，上面有个小洞，我戳的。”
一连数日，那个小洞仍旧原封不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探着陆府。只是内中的人已经好几日未曾现身，也好几日没能同外间的孩子说上几句囫囵话了。
究其原因，前日一早，就听说出事了。
今夏正在停尸房内转悠得焦头烂额。
“大杨，你的人能不能顶点事儿？！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不是你让他们去西山上守株待兔的吗？手下就这么几个人，没人换班，连着熬了几宿，你以为谁都有你那熬鹰的本事。”
依规矩，一个捕头手底下不会超过十人，六扇门人手不足，像杨岳这般四五个的已是优待，其余的更为窘困。好不容易辗转托了几位熟识的捕头借调了些人手，奈何西山那么大，还是让他们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