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氏尚白，朝氏敬安（上）(4)

这下书生傻眼了，合着自己刚刚骂了对面的清河，哦不，就是长公主。现在，南清权势最大的人？
长公主像是不惊讶于渔夫这迅速的反映，缓缓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嘴角轻抿，笑了笑说“没想到我们已经聊了这么久了，茶都温了。既然先生如此好眼力，本宫也不妨坦诚，本宫确是南清长公主，不过本宫绝不会因为刚才二位所言便有所怪罪，况且本宫觉得，二位所言，颇有见地。不如，二位来做本宫的门客，不知意下如何？”
“这？”二人都面露诧异，刚刚那番话换了这世上权高位重之人，谁会轻饶？怎么传闻中冷酷无情的长公主会如此大度？莫不是想让他们做什么死士之类吗？听闻皇家盛行养这些毫无感情的冷血家伙，来为他们效劳。想到这里，两人反而面露难色，不禁背脊一凉。
长公主看着这二人微微颤抖的身姿，也知他们内心有顾虑，便又说道“做本宫的门客，轻松得很。”
这二人霎时受宠若惊，不知作何言语，怎么会呢？他二人虽然有些才气，可是也不至于获此垂青，这不是美梦，就是噩梦？书生缓缓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呃，他低哼一声，竟是真的。
邬唐看这二人磨磨蹭蹭，看不下眼，无奈别了一下头，回过头就呛到他们“长公主发话，你们听不见吗？”

渔夫赶忙磕头，连连回答：“听得见，听得见。若我这兄弟愿去，我也愿去！”
长公主收回了目光，看向书生，只见书生抬起了头，像是突然有了极大的勇气，直勾勾地盯着长公主，手紧紧攥着衣角，踌躇半天，终于松了口气，这才缓了缓神，如释重负地问道：“不知小的能否问一句，您为何要招募我二人为门客？您门下又怎么乏才识出众之人，况且我二人确实薄才？”
长公主将眼神投向了墙上那幅字画，慢道 “本宫身边的有才之人皆为达官显贵，可本宫想听的不是前朝后宫，而是众生相。”
他二人的目光也随着落到了那幅画上，渔夫点了点头，这南清是世家大族的南清，没人会关心百姓疾苦。世家子弟要么整日钻研玄学，剃面熏香，以政事为俗物，只讲求清谈；要么花天酒地，胡吃海喝，招揽门客，成日里饮酒作赋，妄求神仙。
正主孱弱，朝纲不振，当年南清的好儿郎不再，当年击溃晏军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书生顿首，思虑片刻，像是懂了什么，作揖道“若是如此，幸甚至及！”
听到他二人答应下了，长公主眼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邬唐捉摸不透。长公主吩咐了船上的师父为二位安排了住所，正要起身离开，却突然被书生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