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与魔女(2)

魔鬼昏黄色眼睛里的忧伤，在巫师心里勾起奇妙的感情；巫师要很久以后才明白，这就是爱情。
也许是狂妄，也许是那一点未名的情感，离去之前，巫师竟然主动提出一个交易。
‘哦，你真令我惊诧，年轻的巫师。’魔鬼轻掩小嘴，表示她的惊讶，‘我不做商人已久。告诉我，你想用什么换取什么？’
巫师向魔鬼许愿无边的法力，却想不出用什么交换，魔鬼似是看出巫师的窘迫，便提出她的协议。‘那末，遵循惯例，戴上这枚戒指吧！当你迎来终局，灵魂必堕落地狱，绝不在他处停留分毫。’
巫师仅思考了一秒，就戴上戒指，他过于年轻，竟以为有办法逃脱契约。
第二次交易由魔鬼提出。
每次在硫磺山停靠，巫师都会去魔鬼的小屋；而魔鬼，每次都在蔷薇中等着他，给他倒上一杯掺着红蜂蜜的蘑菇茶。
巫师是魔鬼唯一的客人，在她不可计数的年岁中，巫师也能算个朋友。
交易在醋栗结果的日子达成。那天，巫师给魔鬼带去一桶灵魂——巫师作恶多端，给魔鬼带去灵魂却不在其中，真要说来，所有灵魂都是属于魔鬼的——魔鬼流下几滴眼泪，表示她很感动。
‘感谢，十分感谢，我年轻的朋友。’魔鬼一边擦眼泪，一边换下被眼泪腐蚀的桌布。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魔鬼提出了她的交易。

‘博学的船医啊，因这桶灵魂，你将得到报偿。留下你的灵魂，魔鬼身边比黯淡海安稳，只要地狱的火焰燃烧依旧，纵是海泽三神，也不能侵扰你的灵魂；自此以后，你梦境的一角为我存留。’
巫师早已认识黯淡海的神异，也知道它们无常变化，于是同意了魔鬼的交易。”
“然后呢，先生？你说过有三个交易的。”依琳缠着拜伦，要听后来。
拜伦挥手驱散卧室里的光，“是的，三个交易。但是你现在该睡觉了。”
“可是……唔唔唔？”
依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拜伦用被子蒙住脑袋，按倒在床上。
“明天飞蛾睡着之前，你就得起床。”拜伦提醒她明天还要早起，喝干净最后一点掺着红蜂蜜的蘑菇茶，把茶杯递给镜子里的仆人，起身离开卧室。
“哦～”依琳撅着小嘴，不情愿地应答，抱着鲸鱼玩偶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晚安，先生。”
“晚安，小家伙。愿女王庇护你的梦境。”
by 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