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璧互攻]刀魔（31-33）(3)

字条用暗语写就，说是前几日连城璧主动投诚，沈盟主已经决定与他暗中联手，剿灭魔教，斩杀魔头，令傅红雪配合并定期通报他的所有行动，尽可能多地取信于他。
得知此事，傅红雪第一反应自然很吃惊，仔细想想，却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萧寒衣身为魔教教主，虽然为人处事很讲规矩，不似寻常的邪魔外道那般滥杀无辜，但那也是建立在斑衣教利益不受损的基础之上；连城璧却不同。他从不自诩仁义，他杀人下套也不会手软，可他比傅红雪见过的许多少年侠客都更符合所谓“君子端方”，干净得与魔教格格不入。
以正邪身份的不同来区分善恶，这无疑是相当愚蠢的，且武断，只不过世人大多习惯于此。傅红雪不会因着连城璧出身魔教而对他抱有偏见，却依然希望武林正道能接纳他，尤其是母亲沈盟主。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与口舌之争。
能够不与连城璧为敌，傅红雪认为这是很快乐的一件事，他甚至为此感到幸福，尽管眼下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思。
傅红雪烧干净字条，起身回去。月华如水，撩动他鬓边散乱的青丝，他眸中隐隐含笑，就连一瘸一拐的背影看着都轻松不少。
连城璧已经睡着了，眉目间的疲惫令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傅红雪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莫名有些口干，端起酒壶却发现是空的，底下压着一张纸，提醒他酒里掺的有东西，已经倒了，但再用这个壶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傅红雪依连城璧所言，用清水将酒壶淋洗过好几次，这才放到窗台晾干。已经很晚了，他却毫无睡意。他把先前胡乱藏起的喜帕喜烛等等挨个找出来，打包丢去门口，等明日一早估计便有人主动收走了，然后他又借助月光，把地面上洇出的零星几块血渍一点点刮干净。
做完这些，傅红雪看了看更漏，才过去不到两盏茶的工夫。他在屋子里静静站了一会儿，伸手取下酒壶，重新灌满早已冷透的清水，两手捧着用内力加热至重新烧开，明早连城璧醒了就刚好可以入口。
月出东山，傅红雪还是一点都不困，可连城璧已经被他来来回回走动闹得睡不安稳了，他无意扰人清梦，干脆翻窗跃上屋顶，席瓦而坐，抬头赏起了月光。
出来之前傅红雪把连城璧留给他的那张便条折好了收入怀中，四四方方一小块，贴着他的心口，暖烘烘的，竟好似沾染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不仅暖了他的心窝，还令他不知不觉弃了明月，反而专心致志数着星星。
总觉得在很久以前，他就很想这么做了。
兵荒马乱的一夜很快溜走，连城璧开始逐步接管伏虎寨，虽说一回生二回熟，但也架不住人寨子家大业大人还多。萧寒衣跟着添乱，估计是觉得他在外头浪挺好的，不碍事，就在密信里强调了一番伏虎寨的险要位置，夸赞了一番他的作为，勉励他将伏虎寨发展为斑衣教的又一个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