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博】 4：00 A.M.(3)

“咳，咳咳咳！”
我尝试用干咳传达自己送客的意味，但一下子真的咳出了浓痰。我一下子不能持续用眼神对在办公桌前不紧不慢地整理的她施加压力了，只能狼狈地跑到茶水间吐痰，顺便烧水。
今天凌晨是我第一次在办公室和她照面。但是仔细想想，每次上工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文件都会被妥善整理一编，甚至按照工作表上的顺序把文件从上到下摞好，简直就像请了个大理寺的公务员当秘书。
我每次和可露希尔称赞PRTS的这项辅助功能的时候，她都神秘地笑笑。原来如此。
我躺在茶水间的转椅上，在晕眩中调整着呼吸。在哨声随着喷出的水汽一起响起的时候，我抄起电水壶的把手，以要把那个老女人泼到破相的气势穿过格子间，杀回我的办公室。

这时候，她正在用有了几处薄茧的手滑动PRTS的UI，貌似是在做一份工作表。她这次甚至顺手把我藏在抽屉里的泡面翻了出来，吓得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抽屉钥匙。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理应不存在你理解不了的事物。”
她平稳地完成表格，我看不出她有哪点尴尬，甚至揣摩得出某种得意与潇洒，迈步绕向办公室的门。
她就这样如无事发生一般从我身边大步走过，在凌晨四点。我觉得这个场景陈旧得没有实感，而且那次是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的手和她的手腕最近的距离不过十公分，但哪怕我气得满头冒汗，也没有任何勇气把她留下。她……可能是去休息了吧。